“什么,自称姒原之人,三日之内连破我朝五大关卡,攻占二十余个州郡?!”赤肱帝朝皇都宫殿之中,黑袍皇者看着刚刚送来的急报,脸上闪现愠怒。
在他的下方,两名大臣急忙道:“还请陛下暂息雷霆,损失的国土已是不可挽回,当务之急乃是尽快应对对方的攻势,收复失地。”
黑衣皇者沉吟了片刻,点了点头:“你二人所言不错,此番这打着瓯越大旗的来犯之人不容小觑,北凉已是被灭,我赤肱之中能与之抗衡的将领怕是不存,看来还是得孤皇御驾亲征才行。”
一个大臣不由感叹道:“若是夏将军还在就好了……”
“唔!”上方的黑衣皇者冷冷的望了他一眼,目光之中充满寒意,这大臣顿时如坠冰窟,浑身发抖,心知自己失言了。
那个人,现在已经是朝堂之上的禁忌。
……
“这里就是你要找的地方吗?”
环顾四周,牧均皱眉地望向篁。
这里是一片湖泊,两岸长满了柳树,绿草茵茵,波光粼粼。
篁却浑身一震,喃喃着道:“不可能的,当初这里明明是一处荒郊的,但我绝不可能记错地方的,这里就是我的小宝埋骨之地……”
她说着,浑身颤抖,一个踉跄,险些瘫倒下来。
牧均眸眼一动,一道无形的力量顿时笼罩她周身,扶住了她:“你不要太过激动,这个世界是不断变化的,一百多年的光阴早已能够改变太多东西了,比如说这荒郊变成了湖泊,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说着,他双眼之中涌出一抹银色光芒,查看此地,最后点头道:“均以天罡三十六变之中的逆知未来查看此地的过去未来,这里在一两百年之前的确是一片荒郊野外,还有着一座孤坟,但在数十年前,这里爆发了一场特大的洪水,在洪水退去之后,此地就成了湖泊。”
“原来是这样……”篁失魂落魄地自语着,蹲下身子,傻傻地望着那湖面。
牧均也蹲了下来,道:“介意和均讲一讲你的过去吗?把话说出来,或许你会好受一些。”
篁楞楞地看向他,没有说话。
牧均这时道:“你这样就不够朋友了,均的过去全说给你听过,你怎么可以不告诉均你的过去呢,你这样会让均不高兴的。”
篁再次看了看他,怅然道:“既然你想知道,说给你听也没什么大不了。”
牧均轻轻一笑,直接坐在地上,摆出副倾听者的架势。
篁缓缓道:“都上次说我是怨妇,这其实没什么不对的,我就是一个丈夫跑了,儿子死了,无依无靠只能自哀自怨的怨妇。”她眼角逐渐湿润着。
牧均递给她一个手帕,轻声道:“都那张嘴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当初就是因为这个得罪了人,最后被丢进冥海,死了一次之后他还是一如既往,均总觉着他以后恐怕还要因为这个再死一次。上次他只是随便说说,你不要往心里去。”
篁拒绝了牧均的手帕,带着雾水的双眸哀泣地注视向那平静的湖面:“我是一个孤儿,幼时就流落烟尘之地,因为容貌尚可,被培养做了头牌,艳名享誉四方,追捧的人无数。那时的我与多数烟尘女子一样,希望有一天能够遇到一个可以带我离开那地方,赐予我一生幸福的人。”
牧均点头道:“根据类似故事的发展,你会遇到一个的,然后被抛弃,这个很套路……”
“你……”篁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一时僵着脸看他。
“不要看均,抛弃你的人又不是我,继续吧。”牧均站起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以他一百二十世的见识与经历,她接下来的内容完全可以猜个七七八八了。
不就是个痴情女子负心汉的剧情嘛。
篁继续道:“那一日,他走入青楼,所有的人都在看他,议论纷纷,因为他是一个出家人。”
“我亦是好奇的去看他,仅仅一眼,我就被他吸引了。那时的他一身白衣,脸上带着慈悲的微笑,如同一朵纤尘不染的莲花,一步步走入楼阁的中心,也走入了我的心中。我在看着他,他也注意到了我。”
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芒。
“之后他就找上了我,与我谈天说地论禅,也会说许多鸡毛蒜皮的琐事……在交流之中,我不可自拔的爱上了他,他也喜欢上了我,于是他将我赎了出去。
我也终于知道了他的来历,他是一个来自中土的苦行僧,因为修行达到了一个瓶颈,所以想体验一下世俗凡人的生活。他说,他迟早会离开的,因为那至高的佛道才是他的归所。”
“但是当时的我陷入热恋之中,认为只要自己真心待他,他就一定会为了我留下来的。”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痛苦。
牧均静静地倾听着。
她继续道:“之后的日子里,一切似乎也都朝着我希望的方向发展。他渐渐地不再谈禅说佛,话语中多了红尘气息,多了油盐酱醋,对我亦一如既往的温柔体贴。
然而就在我以为这种生活会一直持续下去的时候,有一天早上醒来,我发现他留下了一封书信,然后再也不曾出现在我的人生之中了。如同他一开始所说,他的一生终究要归于自己的佛道。”
“他是一个注定为了正觉、为了涅槃而存的行者,他的生命不属于我……”篁喃喃着,眼角的泪水滴落湖面,溅起一道道涟漪。
“每个人生来都会有着属于自己的道路,你与他的路有过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