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话还真是不留情面,不过也的确一针见血。”单仙止脸上有些酸楚,“当日蛊神来袭,我与之一战,结果仅仅数招就被他以金丝仙蛊封住大半修为,我的族人为了保护我,拼死与之搏命,最后数十万人一人无一幸免,她更是牺牲了自己的性命,用南疆特有的以命续命之法,遏制住我体内的金丝仙蛊,让我得以带着刚刚出生的孩子逃离,也就是茂儿。”
“我知道南疆是已无容身之地,于是就带着茂儿逃来东海,一路上遭遇了蛊神座下无数高手的围杀,我险之又险才来到北邙山附近,但也因为重伤,不慎将茂儿丢失,然后我就遇到了你。”他抬头看向牧均。
“原来当时你体内的小玩意是叫金丝仙蛊啊,嗯,八百旁门之中似乎的确有蛊这一门,那个蛊神应该是这方面的高手。”牧均随意道。
单仙止道:“蛊术是南疆独有的一种异术,与北原的萨满巫术并称,一同被誉为世间最神秘的两种力量,纵然是我这个南疆人,对此也不太了解,不过蛊神却时是此道的大成者。
金丝仙蛊是他手上最厉害的几种蛊虫之一,以极为稀有金丝天蚕本命之丝,配合数百种天地奇珍炼制而成,一旦被种下,先是修为被封,随即就会有奇异的金丝织满被种者全身的经脉,最后通过毛孔渗透出体外,将被种者的身体、元神都封锁在金丝大茧之中,吸干精气神。
若非茂儿的母亲牺牲自己,替我遏制住它的发作,恐怕我根本没有机会逃来东海,更遇不到你。”他眼中充满了感慨。
牧均不置可否,虽然他对于蛊术的研究不深,但也明白,这无非是一种凝聚天地精华的特殊生命体,本质乃是法则之精,属于后天之物。
而只要是后天生成的事物,就皆在天地化育是系列之中,面对自身天地玄黄道气都要被克制。
天地之母,玄黄道气,可不是说着玩的,天地万物皆自其中孕生,无一物不被克制。无论是毒素、蛊术、巫咒还是什么阴气、煞气、魔气之类的,都难以动摇其本质,更有生生不息的特性,比什么滴血重生更要恐怖,只要有一丝尚存,就可以重新衍生,堪称不死之体。
当然,历来号称不死的存在基本上都是要死的,身上没有什么东西是无敌,不过纵然是牧均自己,也不清楚自身天地玄黄体的弱点在哪里,到底能不能死,还需要留待以后查证。
单仙止继续道:“若是论真实战力,我纵然不敌蛊神,其实也不会数招就落败,但他的蛊术让人防不胜防,其中最为强大的名为‘波旬圣魔蛊’,借此他能够化身成毁天灭地的魔影,一拳就将一座山峰夷为平地,我的部族就是被他这样毁灭的。
而我逃到东海之后,一直心灰意冷,因为我虽然活了下来,但蛊神他在我心中却种下了一枚不可战胜的种子,每每想到他,我都会感到一阵无力,虽然我知道这样的阴影不可取,但我却始终难以破开心魔。”
单仙止脸上充满了痛苦。
“所以你就萌生了一个念头,想让自己的儿子替自己完成复仇。”牧均冷冷的看向他。
单仙止悲恸道:“是的,其实在被你救后不久,我就找到了茂儿,但是同时我亦意识到你的强大,我想若是能让茂儿拜入你的门下,修成你的神通,日后必可替我完成复仇,这也本是他应该做的不是?
所以,我就让他被那对农人收养,等待着制造机会,让你收下他,但没想到……”
“接下来的事情,均都知道了,不得不说,你是一个懦夫!”牧均冰冷说道,看向单仙止的目光带着鄙夷。
单仙止苦笑一声:“牧兄,我知道你的性格,你根本懒得嘲讽任何人的。所以你不要用这个来激我,我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问题了!”
他深吸一口气,严肃道:“今天我将部族的镇族绝学季皇生字诀传授给茂儿,丝毫没有避讳,就是准备向你坦陈,也准备向他坦陈。从今以后,我会尽到自己作为一个父亲的责任,陪伴他成长,待他长大了之后,我会告诉他一切,然后我会自己去找蛊神报仇。”
牧均看了他一眼,冷冷道:“将一切告诉他,你不就是希望用道德绑架的方式,让他助你复仇吗?作为儿子,帮父亲报家仇,本是天经地义不是,你倒是好算计。”
单仙止急道:“难道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难道不是?”牧均嘴角露出一丝讥讽,“在均看来,你是彻头彻尾的无能之辈,作为一族的希望,你没能保护好自己的族人,反而导致了部族的毁灭;作为丈夫,你没能保护好自己的妻子;作为父亲,你更是不惜抛弃过自己的儿子,只为达成自己的复仇理想。
你有没有想过,将盛茂抛弃的这两年,对他的人生会留下多大的阴影?告诉他一切,让他如你一样为了复仇而奋斗一生,对他而言又是多大的不公?是呀,作为自己的儿子,为了部族的仇恨,为了父亲心中的怨怼,牺牲一下有什么不可,你倒是够自私的。”
“你!”单仙止愤怒的看向牧均,一双眼睛充斥着种种复杂情绪,有悲愤也有怨恨还有愧疚。
牧均转身道:“复仇仅仅只是你一个人的理想,纵然他是你的儿子,在这件事上,他亦是无辜的,均不想让他从小就因为属于你的过去而陷入阴影,这是对他的不公平。每一个都有自己的路,执着于曾经的仇恨,连绵到下一代,乃至生生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