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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三儿挠头道:“弟子不知。”
元真子的手便落在他的头上,发出啪的响声,“每日就知道玩乐,该打。”
小三儿缩头,吐舌头。
元真子自顾自又道:“算了,不管了,你去让你青松子师祖将山上上元境以上真人、天师都请到大殿去。”
“是。”
小三儿乖乖答应,便向着院外跑去。
元真子也从竹墩上站起身来,穿上布鞋,向着自己房间里走去。
再出来时,手中竟是提着剑。
玉湘子瞧见,问道:“你这是要亲自前往江陵府?”
元真子道:“老早就瞧那些元贼不顺眼了,只以前朝廷孱弱,打不过他们,老道也没有办法。现在朝廷兵强马壮,正是和元朝争锋的时候,我怎么还能守在这山中?”
他看向玉湘子,“若是我回不来,天师位置你便先暂且担着,以后传给青松子便是。我哥是因为元军才不得已早早羽化,虽我修道,但国仇、家仇都总挂在心头。只唯有对不住你……要是我能回来,以后便就天天在这山中陪着你。”
玉湘子轻轻点头,“好。”
元真子抬腿便往院外走去。
“慢着!”
只刚走两步,却又被玉湘子叫住。玉湘子放下衣服,走到他面前,轻轻嗔道:“都要出去了,也需得注意些仪表。”
她将元真子拽进了屋子里去。
再出来时,元真子浑身皂色道袍,头发以冠竖起。这般看起来,倒还真有几分神仙中人模样。
不过他提着剑,又凭添几分冷冽之气。
这真是神仙也发怒。
这日,天师道十余高手下衡山,拍马北上向江陵。
天师道内仅剩青松子、青云子等数位真人主持大局。
洞庭湖畔。
有石龟市集。
市集坐落在巨大的石头上,形似老龟。
以往其实石龟市集并非是这个名字,只这段时日来因长有老龟出水,仰头悲鸣,便被好事者改做这个名字,也叫得顺口,就愈发普及。
老龟最初出水时,口中含月牙禅杖。禅杖虽是出水之物,也光亮如新。
不知有多少人想要私吞下这禅杖,其中甚至不乏臂力惊人的猛士。只到头,竟是没遇到个能使得动这禅杖的。
后来有人欲要将其抬回家中,只当夜,老龟却是忽然到得家门外悲鸣不止。直到又将禅杖放回原处,老龟这才作罢。
再后来,官府便出告示,谁也不得私动这禅杖。
官府出资将这禅杖以铁水筑在石龟集市外洞庭湖畔,倒是和那老龟一般,成为这石龟集市一大景观。
这日,有一对夫妻到石龟集市。
看他两模样,相濡以沫,应是游历而来。
只到石龟集市外,瞧见那月牙禅杖,中年男子眼中却是忽的淌出泪来。
他带着妻子到集市采买过祭拜用的纸钱香烛,到禅杖前祭拜。引得不少人观望,窃窃私语。
男子也不管这些,只带着妻子在禅杖前三拜九叩。
老龟出水,这回不再悲鸣,静静瞧着。
直到黄昏时,男子才携着妻子又往集市内走去。
恰有府衙官差到这集市张贴告示。
男子瞧见告示以后,便再也立足不动。
相貌柔美的妻子轻声道:“你也想去那江陵府?”
男子点头道:“金刚副堂主在嘉定力战破军老宫主而死,眼下堂主、师叔他们又都在朝中效力,素儿……我……”
被唤做素儿的女子轻轻抬手捂住他的嘴,“你不用说,你做任何决定,我都支持你。”
男子将她拥住,“那你在这里等我。只将元贼击退,我便立刻回来寻你,再带你游遍这天下,可好?”
素儿却是摇头,“不,你去江陵,我便也去江陵。你去城外厮杀,我便在城头看着你。我……做不到在这里痴痴等你。”
男子将她搂得更紧,轻轻道:“好……”
这男子唤做林冲,自是铁离断的那个师侄。也就是曾在雷州港口开饭馆的那个,雁羽堂旧人。
只在这石龟集市过了一夜,翌日,林冲便也带着妻子素儿往江陵府而去。
光是荆湖北路、荆湖南路两地北部,就不知道多少江湖豪杰赶往江陵。
大宋这座江湖里,有不少暗藏祸心之辈,但决然更不缺中心爱国之士。这向来是中原之地的光荣传统。
以往大宋疆土被元军凌辱,这些江湖高手们对付那些作乱门派未必太感兴趣,但要说抵挡元军,那个个都是同仇敌忾。
乐婵盖下大印的这封诏书,无疑让得江湖更是风起云涌。
而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大宋北疆宋元双方终是开了战。
只这战事却并非最先在江陵府燃起,而是在福建路福州率先打响。
元朝号称十万海军,到得福州海外。
海上,元军战船遮天蔽日,不见其尾。
他们这般声势浩荡,显然是带着一举拿下福州的决心。
福州作为福建路主府,虽不如建宁府那般是福建路北部要隘,但若被破,福建路境内将会民不聊生。
元朝海军向北可和他们的东路军合攻建宁府,向西,可直取长沙,向南,亦可未必广南东路。
最主要的是,只需他们破掉福州,大宋境内短时间内便难聚集大军抵挡他们。
福建路安抚使黄华率领福州守备军区万余将士镇守福州,可谓是这福建沿海的唯一一颗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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