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回了一礼,在这北风肆虐,雪花飞舞的山巅上,这一礼别样的肃穆。
这一路走来因为有他们彼此相互扶持,才能从困境中走出,去迎接新的希望,新的开始。
而那故去的人,永远会活在他们心里。
慕长亭等人踏着薄薄的积雪,下了山,很快这天色就暗了下来,山上的雪越下越大,渐渐将那新坟覆盖上。
而白茫茫的山路上,有人踏着积雪,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他头上的银发和白雪融为了一体,那深邃的眸子凝望着那块冰冷的墓碑。
“好徒儿,为师带你回去。”
云清子甩袖一挥,强大的内力震开了那层层泥土堆积的坟墓,露出埋在里面的楠木棺材。
他推开被封住的棺木,将里面的人抱了出来。
因为这尸身在冰棺中躺了多日,所以现在还是冷的,他看了一眼沉静的尸身,随即合上棺盖,将坟墓恢复如初。
然后抱着慕攸宁的尸体,大步的离去。
而此时千里之外的京城,御书房里,原轻尘坐在桌案上正批着奏折,那紧闭的房门突然被人推开,卷起一阵疾风和着雪花。
来人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问道:“尘儿,你把你的娘的尸体藏哪了?”
这几日,言无惑一直在调查那个出卖灵隐族的人,今日才得空回地宫,却发现冰室里的尸体不见了。
除了他的儿子,没有人知道冰室的秘密。
原轻尘头也不抬,淡淡的声音回了一声:“葬了。”
言无惑身子猛的一晃,心中绞痛:“为什么?”
原轻尘猛的放下朱笔,那冷峻的脸上落满了寒霜,厉声斥道:“你害死了她,难道还不让她入土为安吗?别告诉我你和原项风一样都是疯子!”
留着一具尸体,苦等二十多年,只盼着死去的人复生?
这不是疯子是什么?
言无惑不是疯子,他留着容锦的尸身也只是当一个念想,如果她能够回来,他愿意倾尽一切来换。
可是二十二年了,她如果能回来早就回来了。
他眼底掩饰不住的悲痛,轻颤的声音道:“你把她葬哪了?”
“怎么?你还想再把她挖出来吗?我是不会告诉你她葬在哪里的,你若想怀念她,就在心中怀念吧,没必要去个死地,我想她也不想见到你!”
原轻尘捡起桌上的朱笔,冷冷的声音道:“你走吧。”
言无惑浑身一颤,只觉得原轻尘的话好似一把尖刀捅到了他心中,他的儿子在用他自己的方式报复他们。
被关在暗室里,日日夜夜受着剐刑的原项风。
被幽禁在锦绣宫,只能躺着等死的夜宏泽。
还有被架空了势力,连容锦尸体都保不住的他!
他的儿子,真好啊。
言无惑转身,脚步沉重的离去,走到门前时他突然停下了脚步问:“你是不是很恨我?”
原轻尘冷嗤一声,语气中是诸多不屑:“你应该庆幸是我的亲生父亲,不然你的下场,比原项风好不到哪里去。”
言无惑满眼的悲凉,他是不是该庆幸自己的儿子还未泯灭人性?若是容锦看见这样的尘儿,一定会怨恨他的吧?
可惜,他已无能为力。
他救不了自己,也救不了尘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