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秾华听着这话，面色颓然一变，她闭着眼睛，将眼泪逼回了心里，唇角轻轻颤动着，像是她内心的挣扎。
“那不是我。”
她的声音轻若蚊蝇一般，低的连自己都听不清楚。
她知道说出真相后，她和慕长亭之间便再也没有感情纠葛，剩下的只有仇恨了。
可是这个秘密，她不想瞒下去，因为她已经自欺欺人了太久。
“你说…什么？”
慕长亭浑身一震，仿若方才自己听到的话是个错觉？
聂秾华抬起头来，直视着他的眼睛，惨烈一笑：“我说那不是我，救了你的人不是我，那一夜和你在一起的人不是我，是你…认错了人，而我则顺水推舟，骗了你！”
慕长亭如五雷轰顶一般，脑海嗡嗡作响。
他踉跄的后退了一步，撞倒了背后的假山石上，却是不敢置信的又问了一遍：“你再说一遍。”
聂秾华目光空洞，一字一句道：“本来按照计划，是由我为你解毒，取得你的信任，让你留我在身边的。
可是中间出了一些岔子，你中毒后被人给救走了。
计划失败后，我原打算另想对策的，却听闻你要寻救命恩人，便冒险顺水推舟捡了这个便宜。
没想到，你竟没有起疑，真的把我当成了她，还对我疼爱有加，呵护备至。”
慕长亭听着她说的这些，只觉得血脉翻腾汹涌的难受。
他强压着心血，脑海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不停的徘徊。
不是聂秾华，是他认错了人，爱错了人，那个救了他，被他夺走清白的姑娘不是她。
那是谁？
她到底是谁？
慕长亭再也忍不住，捂着胸口吐出一口浓稠的鲜血，惊得聂秾华尖叫了一声，跑过去想要扶他，却被慕长亭一把推开：“不要碰我。”
他自己扶着假山石站稳，心中又痛又悔，为什么他会认错了人？他不是眼睛瞎了，而是心盲了。
慕长亭痛不欲生，他闭着眼睛，眉心蹙成一团，冷冷的声音道：“你走，此生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聂秾华看着他这么悲痛的样子，却是比他还要痛，只是她却不死心，眼中含着泪问他：“你对我的所有情意，难道只是因为她吗？”
“是，我把你当成是她，才想要照顾你，爱护你，如今想来这些都不是爱，而是愧疚和感恩而已。
聂秾华，我不曾爱过你，即便当初救了我的人是你，我也不会爱你！”
慕长亭觉得自己从未懂过何为爱？
当初他因为责任，想要找到救他的女子，却将其错认成了聂秾华。
他对她宠爱有加，嘘寒问暖，也无非是因为觉得自己对不起她，想担负起一个男人应有的担当来。
可那真是爱吗？
若是爱的话，他就不会在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后，有一种解脱的感觉。
若是爱的话，他就不会在乎当初救了他的人是到底是谁？
慕长亭终于明白这世上根本就没有爱错这两个字，只有爱或者不爱。
他忽然笑了起来，那压抑在他心头的爱恨情仇以及心中的纠结和痛苦，在这一刻全部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想，他终于懂了，什么才是真正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