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的男人刚醒,微微张开了眼睛,夏日的太阳骄纵地侵虐着大地,尤其是在沉沉乌云落完了的时候,没了遮拦就更肆无忌惮,这突然的光亮刺得他伸手去挡,
一抬手,浑身的痛楚就像决堤的洪水猛兽,在血液里冲撞。他逃亡了太久,身体已经耗费到了极限,伤痕累累的身体里淤积的痛楚,在每一次呼吸里回旋。
他多希望之前的种种只是一场可怕的梦境。
但疼痛让他无可逃避地清醒,这是一场逃不掉的梦魇。
“醒了?”走过来一个女人。
听到有人来了,男人撑着床沿,挣扎着要起来,这时女子赶着制止住他“诶诶,别逞强了你,”
话音未落,男人已经靠着罗帐了。
“啧,现在能起来了,当时可是叫不醒的。”似乎对他不听招呼有点生气,斜了斜目光,变了变语调酸他。
顺着声音来源,男人侧了侧头,看清了眼前的女子。
这个女人看起来,并不像大家闺秀更不似小家碧玉。
倒颇有种巾帼将帅的风范。
可是,他并不认识。
望着这个陌生的衣着华丽的女人,男人心想。
“敢问可是姑娘出手相助?”
“差不多吧。”女子勾了勾嘴角,答得有点儿漫不经心。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敢问姑娘贵姓?”男人觉得,若问这姑娘芳名跟问兄台芳名是一样的,像个笑话。
“啧,文绉绉的。”女子挑挑眉,不喜欢男人的客套,但她不厌烦,还觉得,他呆得有趣。
“我叫绿萝,你呢。“
“感谢绿萝姑娘的救命之恩,他日定当涌泉相报。在下程晨。”
话语刚落,绿萝的目光闪烁了一下,不过随即恢复正常。
绿萝不耐烦地瞥了一眼,却发现程晨正是一脸认真的模样。
“哈哈”她突然笑出声来,真是个书呆子“可别书生意气,要报现在就跟着我啊。”
程晨:“……”
望着绿萝那意味深长的笑,他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那日后绿萝姑娘但凡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听凭差遣。”
“好了,”绿萝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不让眼里的满意溢出来“端什么书生架子,叫我阿萝就行。”然后走过来,拿着一瓶伤药放在他手上,她怕自己扔过去,砸得他那身子骨承受不起。
“啧啧,瞧你这衣服破的,跟个破落户似的。”绿萝的目光向程晨扫了一扫,程晨被看得有点窘迫,他可从没有被姑娘们嫌弃过诶。
“等会我叫人送些衣服来,你挑着换上吧。”绿萝自然明白吴邪的困窘,他是好容易才捡了条命回来的,无家可归不说,哪里还有钱财去备衣服呢。
程晨想“绿萝姑娘虽然看起来霸道了一些,说起话来狠了一点,但心还是很好的。”
他感激地对她笑了笑,绿萝觉得他的笑很晃眼,晃得心上泛起的层层波澜,要晕红了她的脸。
她旋即转身要走,却听得程晨最后的话。
“阿萝,谢谢。”
绿萝出门时得到的回答,让她不动声色地高兴起来。
今天小米上完课就出去了,虽然不是非常兴奋,但的确有些小高兴。
李泽科上完课就回宿舍睡觉了,和往常去图书馆呆一整天不同,这可能让很多小女生失望了。睡的迷迷糊糊,像是死了一样。
他到真希望自己死了,至少不会难过。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有迷糊也有无意识也有翻来覆去。反正不是很愉快的一天。
小米忍住了很多次想冲出去找他的冲动。临近深夜,他打开手机,看见一如既往的屏幕。屏幕在黑暗中发出幽幽的白光,照在他的脸上,但依旧清秀俊气。
他手指在通讯录划了两圈,最后点开了很久没有联系的一个人。
嘟。嘟嘟。
临近十二点,小米才打开门回来。听得出来小米他已经很努力的小声了,但李泽科依旧听得见。
他的夜视能力非常好,看的出来他很精神,但好像喝了点小酒,脸有点红,但不至于醉倒那种。
小米尽可能的很小声的走到床铺处,很小声的换睡衣开始睡觉。
李泽科闭上眼睛。他可以听声音就把小米干这些事情的样子勾勒出来,他习惯用先勾左边的蚊帐,他换衣服经常会穿反……
这一觉,每个人怀着各自的心思。
第二天小米一觉醒来已经九点多了,他看着对面的床铺,李泽科很早就离开了,被子叠的整整齐齐的。他打算再睡个回笼觉。
李泽科穿着很简单的衣服,面无表情的翘课,然后走出校门七绕八拐的走到了一家烧烤店,那个男人吃的肉串吃的正香。
李泽科不满的皱皱眉。但没说什么。
“李泽科,你来了!坐!”又干完一串肉串,眼前这个一身流氓气的人终于开口说话。
拉开凳子坐下,眼神盯着墙壁发呆。
这是刘三。李泽科在初中唯一的不算朋友的朋友。在城市的另一边读大学,和李泽科一样,是一个混着黑到的。和李泽科能成为朋友,完全是话痨和厚脸皮的共同作用。
临近中午,小米才缓缓的爬了起来。他看见李泽科已经回来了,一睁开眼就看见他坐在床上,拿了本厚厚的历史书翻看着。
见他醒了,李泽科从桌子上拿起一杯水和一片药放在他旁边的柜子上,又拿了一个塑料袋和两本书。
小米微微的愣住了,然后笑了。李泽科知道他胃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