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画上的内容很详细,走了近百米长度才描绘到原始人的出现。从狩猎、采集、逐水而居到祭祀、舞蹈、壁画,人类数十万年的进化史渐渐形成。
胖子像是在参观真实的历史一般,一幕幕亲眼目睹着社会的变迁,只是中间忽然出现了一个结点,三三两两居住在一起的原始人忽然分成两拨来,这个变化是陈亦锋从来不曾想过的。
一部分人不满足食物的匮乏,不满足生存的危险。每天工作两三小时让他们没有安全感,这一部分原始人开始驯化野兽,耕种稻田,把大把的时间花在伺候粮食上。久而久之,胖子所熟悉的农耕文明一步步产生。
另一部分人则开始思考起来,为什么自己能猎到鱼羊却会被狮虎袭击,他们开始观察大自然,试着学习原始生态的奥妙。这些人越来越少,大多还不是群居,探索的道路上注定艰辛。
又是千百年的沧桑,探索者们学会了和动物交流,了解了自然生物的习性。他们看见候鸟迁徙,看见动物冬眠,看见鱼群回游,看见落红化泥。他们没有试图改变甚至征服自然,而是真正把自己当做了原始生态的一部分。
这些人很少,却大多获得了自然的恩赐。长期和动物生活在一起,有的进化出狼兽的力量,有的能像飞鸟般翱翔,山川河流都是他们的臂膀,终日享受着日光月华的洗礼。
陈亦锋没有想过还能有这样的进化模式,眼前的壁画越来越像是神话故事一般。可是再想想,外星人出现以后的丧尸、变异体以及异能者,哪一个不像是童话故事?既然科技能实现人类进化,那自然规律为什么一定办不到?
渐渐地,胖子被壁画所吸引,他想看看另类文明发展的归宿。
这些人也和动物一样,狩猎、奔跑、迁徙,寻找着能让自己变得更强大的地方。虽然填饱肚子避免不了杀戮,但他们对生命充满了敬畏,猎物的肉不会丝毫浪费,所有的骨头都埋葬在神坛之下,祈求上天给这些弱小以强大。看上去原始社会就没有进步,可这些探索者却变得越发强大起来。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外边的世界渐渐变了样。突然出现了大片大片奇形怪状的东西,方方正正的小格子、石块堆砌的阻碍......陌生的东西拔地而起,探索者们全然猝不及防。世界变了?
只见山川被一点点磨平,石块被大片大片切割搬运回去;树木被砍倒,小格子却越来越高;河流湖泊越来越小,取而代之的成了平整的土地,探索者们不明白,什么类似的植物都长在了一起。
或许是新的规律,这些人没有太深的成见,试图了解这个正在发生变化的世界,可是靠近那大片方格,他们看见的确实满目疮痍。
动物被关在牢笼里,腿脚上绑了绳索,每天能活动的半径不超过两米,除了吃就是睡,交配繁衍之后就只能成为食物。被砍倒的树木变成了小方块,变成了黑块,变成了各种奇怪的东西,每一件似乎都只是让怪物们更加享受。
山被挖空了,河被截得断流,树木也没了大半,探索者们熟悉的各种动物越来越少。唯一变得更好的,只有那些怪物,那些大大小小的方格。
山里的东西被怪物们进一步使用,坚硬的器具逐渐产生。更多的土地成了平整的农田,更多的动物死在了刀剑之下,更多的树木被利器毁灭。那些方块如同病菌一般疯狂蔓延,瞬间侵蚀了整片土地。
探索者看呆了,这是一种怎么样的文明?消灭、汲取、杀戮、扩张,难道他们不在乎上天的惩罚吗?
是的,他们不在乎。
小方格越来越多,可怪物们依旧不满足。数量繁衍让种族数量变得更加巨大,里、什、伍、亭,管理统治集团渐渐出现,大帝国崛地而起。
更多的山被挖空,长枪短剑日夜不绝得铸造着,怪物们披坚执锐,拿起了新铸的兵刃相互厮杀,血流成河。有时候那些理由甚至可笑到了极致,挖空那么多山,死了那么多同族,原因或许只是首领没有得到应有的供奉。
什么时候开始,这些怪物把世界的一切都当做是应得之物?似乎真的只要伸手,所有的东西都能心想事成,再也没有什么能阻挡怪物们扩张。
探索者们一直远远看着,希望能从这样的生存模式中找到应有的逻辑,可怪物们却一次次重蹈覆辙,帝国覆灭、兴起,技术革新、创造。武器变得越来越精良,食物变得越来越美味,穿着打扮、住行装饰越来越讲究,随之而来的就是越来越难找到一处安宁之地。
探索者们失望了。怪物们发明了自己的语言文字,发明了自己的宗教礼仪,各种文化在他们内部传承着。也有明智者想过道法自然、天人合一,也有睿智之人主张非攻兼爱、节用节葬,可这一切终究输给了他们发明的四个字——欲壑难填。
世界不能就这么毁在这些怪物手里,探索者渐渐从绝望变成了愤怒,毁灭一切怪物重回当初的愤怒。
这些人千百年来在动物植被身上学的东西,统统用在了消灭怪物上头。疫病、灾厄、兽潮不绝,洪水、风暴、地震又来袭,熟悉自然的好处就是能借用这些天灾之力,探索者们试图给这些怪物们一个惨痛的教训。
壁画到了这里变得模糊起来,其间少了好几副,故事戛然而止打断了胖子入迷的心绪。许久才反应过来身处何地,若不是周遭还存在着更大的威胁,陈亦锋一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