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各位回去召集所属,布置详细任务。对岐山天魔的总攻就定在明天。”长老会开了很久,从岐山城的情况到枣子林目前的战斗力全都详尽无遗,最终还是孙长老的话作为了会议的尾声。
列席的八位守护互相看了看,都在其他人的脸上看出了凝重来。敌人的具体讯息太少,派出去打探的高手折损严重,显然不是好对付的角色。他们甚至连究竟有多少天魔、怪物都无从得知,只是一城之民危在旦夕,确实没有更多时间试探了。
和丧尸群攻击城镇不一样,岐山的情况更加古怪和残酷。这个幸存者不多的小城镇不久前被天魔占领,据获救之人描述,占领岐山的天魔每日啖活人百余,幸存者像是被围猎的猎物一样困在里面,妄图逃跑和反抗的无一例外都被杀了。为了这些获救者口中的消息,派出去的外门弟子损失了不下百人。
这也是为什么一向不干涉俗世的江湖中人聚集的原因,普通人在天魔手里绝没有活路,用不了多久整座城就会被天魔吃空。
“列位,老朽先行一步,雪路难走,吾辈先行。”冷面琴师沉沉说了句,他手中的任务正是先登。先登意味着最大的危险,也意味着最大的牺牲。雪路难走,总要有先行人。
“哈哈哈,我随你一道回去。杜老头你可别再欺负芊丫头了。”胖老人站起身来一并出门,爽朗的笑声传遍了整个饭馆。入城救人的职责未必轻松,更别说还是连多少敌人都不知晓的情况。
“各位,老身也告辞了。芊芊,和叔伯们再见。”老妇人是少妇的师父,两人倒是一直形影不离,如今走也是一起。两人的职责是伏兵和后勤,相对来说已经是最轻松的了,看得出来守护们对她们二人颇为照顾。
少妇对着每位都点了点头,欠了欠身子,这才随着老妇人一道出门去。芊芊先天有疾,没办法开口说话。
“金老头,随我去喝两盅?马小子你来不来?”杜南观没有了见到故人的喜悦,心里装着的全是明日的大战,说是喝酒,更重要的是和剩下两边通气。他们三人是策应中军的偏军,说是牵制,其实就是用自己为主力创造机会。真到了战场上,他们就是可以被抛弃的必要牺牲。无论安排如何周全,总会有牺牲的不是么。
最终大厅的人走得七七八八,只剩下独臂道人和首座揉着眉头的孙家耀。
孙长老看上去年纪并不大,至少不像唐老爷子那般满头苍苍。本就高大的身材依旧健硕,身上隆起的肌肉更是不像是七十岁该有的模样,目中含日月,剑眉断星辰,看见就叫人不由自主想起廉颇这个名字来。
“明日之战事关重大,外魔来犯已危及我族根基,花兄费心啊。”孙家耀把蜡烛往身边靠了靠,再一次看着桌上的地图叹了口气。花观主和孙长老是中军中坚,也是对付天魔的主要力量,他们实力最高不假,此刻却也压力最大。一旦他们二人战败,就等于把整个外门弟子送入了天魔嘴里。
“既然如此,昆仑山上为何不下来人?即便二境长老脱不开身,一境弟子也比俗世弟子强上许多,明日牺牲太大了吧?”独臂道长皱着眉头,连他都没有把握,更别说是普通外门弟子了。
“大典只剩下不到两年的时间了,幻光境弟子也是分身乏术啊。”孙长老虽然也是长老院成员,在俗世地位更是至高无上,可玉虚一脉的机密还是说不清楚的。他也不清楚门里的思量,只能凭着手里的力量做些事罢了。
花观主不再接话,宗门的事他知道得更少,如今也不愿意多接触,既然再无援手便也只能尽力而为了。
“对了,他怎么样了。可还用功?”孙长老抬起头随口问了句。
“勉勉强强吧。只是天资始终还是逊了一筹,可惜了……”独臂道长站起身来行了个礼走出饭馆,屋子里的光亮又是一阵晃动。
“可惜了……”孙长老良久长叹一句,再出门时已经找不到一只丧尸,方圆数里皆是干干净净。
这一夜,枣子林的高手们注定难眠。
第二天一大早,太阳才刚刚露出点光亮,小镇东头便星星点点聚拢了人群。人群站的很随意,大多是自发性聚拢在了一起,似乎一点组织纪律性都没有。比如那位早点摊的任师傅,他的身边如今依旧是那几位旧相识。
“任先生,前锋先登非同小可,先生千万小心行事。”杜老板脸上满是担忧道。任先生年纪不大,看着才三十不到的年纪,可杜老板却很是敬佩,对这位小兄弟总是恭敬有加。除了实力超绝之外,性情也占了很大原因。
“哎,兄弟放心,出不了岔子嘞。倒是六爷,这几日天魔可是格外照顾斥候营呢。”任老板黝黑的脸庞还是笑得朴实,对即将面对的危险全然不以为意。他是来除魔卫道报效宗门的,若是记挂生死又何须前来。
“是啊老章,一会儿你可别尿裤子了!”老戴不留情秒地嘲笑起章老六来。
“放恁娘的罗圈屁!”章老六脸一红便破口大骂道,像是被当中戳穿了心事一般,“你们伏击队也好不到哪去!老子就盯着你当逃兵呢!”
“哎,我在中军被看得死死的,就像想跑都跑不掉啊......”徐老板玩笑了句化解了章老六的尴尬,实在是斥候被发现杀死的太多了,章老六死里逃生都生出了不少阴影。
“诸位万事小心,只要保得性命我娘子便能医治,事不可为万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