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徐庶如此说,他身边田丰不由得冷哼了一声。另一边刘备也皱起了眉:“元直,是这样吗?”
“是啊是啊。”徐元直不断点头,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好像他为了冀州前途夙兴夜寐,有多么辛苦一样。
然而刘备却这样说道:“但我怎么听说,我冀州治中从事是个放荡不羁的混球。对公事能省则省。省不下的就推给下属田公。只有实在推不出去的,才捏着鼻子做呢?”
“啊……哈哈……”听刘备这么说,另一边田丰很是认可的不断点头。同时徐庶却毫不在意的哈哈大笑起来:“这只是按照重要程度,科学的分配工作的方法而已。玄德兄明鉴啊。”
“我明鉴可没有用。”刘备摇头:“冀州很快就要推出考功之制了。
先在州府执行。再慢慢推广向全州。到时候谁行或不行。全看考功表单。轻的罚俸,再重的通告批评。最后直接丢官罢职……元直啊,勉之,勉之。”
“这个好。”
在徐庶发愣的时候,他身边田丰大赞道:“丰早就看某些尸位素餐的昏聩之辈不顺眼了。”
“哈,哈哈……”
听他这么说,徐元直笑的变得更尴尬了。尤其是他想了想。好像冀州执行的考功制,以及具体制度制定还有他的一份功劳的时候,这个尴尬的程度就更加严重了。
“好了好了。”每当这种时候,总是卢植说话做和事老的:“都少说两句吧,玄德,元皓,元直。我冀州人才虽多,大才却不足。针对这点,你们有办法解决吗?”
“……”
三个人互相看看,都觉得这件事不好做。
毕竟一流的政务官员并不是大白菜,随便什么地方都能找得到的。
刘备心里面,倒是装着不少优秀人选。但问题是这些人大多不是冀州人。而且大多没兴趣来自己这里讨饭吃。
毕竟现在还没到天下大乱的时候呢。一流人才一门心思还是“报效祖国”,想要去洛阳朝廷谋出路的人多得是。再差一点的,才会考虑冀州这种地方政府。
“子尼如何?”
最后,第一个开口的还是刘备。他第一个推荐了国渊,国子尼。
不过还不等别人说话,他就自己否决了这个意见:“不行,子尼还太嫩了。要再等两年才行。”
“是啊……”徐庶对此的叹息痛恨程度,恐怕不逊色于刘玄德。只因为多一个人分担他的工作,他就能多几分心思偷奸耍滑。
“我保举一人。”这时候,田丰开口说话了:“此人名为沮授。巨鹿广平沮氏族人。曾历任二县县令,做过一任冀州别驾。才华与资历都足够的。只是……”
“只是此人出身稍微有点不妥,是么?”刘备平静的问。
“嗯。”田丰点点头。
他与沮授同郡。都出身冀州巨鹿。相互之间有不少交往。同时双方门第稍有偏差。
田丰是寒门出身,家道中落。平时也没什么亲戚往来。所以立场上能毫不犹豫站在刘备这边。
然而沮授出身沮氏,不大不小介于寒门地主与世家之间。属于那种比张飞啊,董卓这种土豪强不少。但又够不到世家大族门的中间层。
广平沮氏,也因此不多不少,在刘玄德的打击范围之内,擦着个边儿。也因此在之前的粮食战争中蒙受了损失……”
“说来,我与公与相交,私下里也与他议论过此事。公与感叹,玄德公……”
说到这里,田丰看了一下卢植。在确认卢植笑着,没什么意见后才继续说下去:“说玄德公天下雄主。非常之人。冀州骤逢大乱,必行非常之法。以此扫百年积弊……
至于他本人蒙受的损失……事实上,并没有什么。”
“沮公与识我之谋?”刘备有些好奇的问。
“然。”田丰点点头:“以公与之能。便是猜不出八分。五分也猜得出。可沮氏却毫不犹豫陷入其中。只是损失比一般世家略少。在平田之后无需借贷而已。”
“原来如此。”刘备感叹:“我知沮公与之心。此人真能识我计谋,而不说破。想来是赞同我的,害怕别人看出端倪。所以干脆将家产丢出来做饵。真是难得……”
这样感叹之后刘备有些埋怨的看向田丰:“元皓,此事你该早些告诉我的。”
“公与不让我说。”田丰苦笑着摇摇头:“他就是这个脾气。如果不是今天玄德公问起了,我也不会在这里说这个。”
“好。”刘备点点头:“我之前也听人说起过沮公与之名。只是之前不知沮公与之心,所以有些犹豫——既然元皓说明白,我就没什么好顾虑的了。
等一下我就南下广平,请沮公与出山相助。”
“好,好。这样一来就有一个了。”一旁徐庶笑得很开心,一拍手说:“我跟玄德兄一起去。”
“不行。”田丰毫不犹豫:“治中,别忘了你还有公务没处理完呢。”
“——工、农、路、渠、商……冀州诸事繁杂,多了一个沮公与恐怕还不够。”
在徐庶想要叫苦之前,刘备马上开口,堵住了他的嘴:“还有一人。不知道能不能用。”
“玄德所说,必是大才。有什么不能用的啊。”上手处卢植笑着,这样说道。
“大才是不假。然而能不能用……我还真有点拿不准。”刘备摇了摇头:“诸位,审正南,如何?”
“……”
听刘备说出“审正南”这个名字,卢植,田丰与徐庶都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