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之后,课程结束。刘备向依依不舍的学生们道别,结束了为期的半天在州学内的活动。
最后,他向学生们许诺说,接下来会再挑时间来看他们的。
事实上也是如此。
在接下来的两个多月时间里,刘备隔三差五就会来州学讲课。
在作为冀州别驾从事这么重要的官,而且有这么多事等着他做的情况下,可以看出他对州学的热衷,以及重视程度。
这座占地面积超过十万平方米的建筑群,便是刘玄德的心肝宝贝。某种程度上说,他对于州学的重视程度,甚至超过了州兵与冀州工商业建设。与冀州农业生产建设并驾齐驱。
是的,在刘备心中,冀州的农业生产的重要性,更超过军事与工商业。
因为这是基础。而且是基础中的基础。
在冷兵器时代,农耕时代,再没有什么比农业更重要的事情了。
甚至说社会的生产活动,有绝大多数都是为了农业生产服务的。
最好的机械设备应当是龙骨水车,用来汲水的机械,水力的磨盘将麦子磨成粉,水力的石碓将谷物去壳,扬谷器将谷壳去除。
能工巧匠们第一时间制造的,并非杀人的武器,制造机械的机械与日常用品。而是精良的曲辕犁,耧车与各式农具
精炼的精铁与钢材,第一时间会被冶炼成犁头,锄头与耙子,而非武器与铠甲。新制的水泥,以及艰难开采的石材,烧结的砖会被用来加固堤岸,修建水渠,而非建筑华丽的宫殿与城防。
在刘玄德的意志下,冀州的工匠们,冀州的农户们,之前的灾民们,以最大的热情开垦着大陆泽畔的大片土地。使之灾最快速度内变成大片良田。
田丰兴高采烈地向刘玄德报告,再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大陆泽畔便将成为冀州最新的农业生产基地。
这些全新的农用机械设备,新兴的水利工程,以及全新的农业生产技术,不单单可以恢复冀州的农业大州地位,更会使冀州原本发达的农业更上一层楼。
“足兵,足食。冀州大治指日可待了!”
他这样子,用极为兴奋地语气对刘玄德说。
“辛苦了,元皓兄。”刘备微笑着对他说。
两个多月的时间里,刘备将大陆泽畔的所有亭、里都跑了一遍。
再说的具体一点,便是巨鹿郡中央,南?(lua)陶,任县都跑了一遍。
如果时间充裕的话,再接下来刘备会继续,将巨鹿郡的其他县、乡视察。以确认这些地区的农业生产恢复情况。
事实上不单单是他。州府派遣的幕府从事们,每天都奔走在冀州各地,以监督,鞭策,考核各地的“农稷从事”,以及地方官员们对于农业生产恢复的用工程度。
——州牧卢植对此事异常重视,并且以极强硬的手腕,展示了他对此事的态度,以及他身为州牧的权威。
名为张纯的中山国国相,便在视察之后,确认其人非但没有有助于冀州生产恢复,反而对此事有所抵触,被卢植毫不留情的拿下了——
这一场博弈进行的不着烟火。当一些世家确认了张纯准备抵制州牧权威,思考着是否可以推波助澜,至少能让他们的活动范围扩一点时,卢植已经发力。一个两千石的国相,就这样被毫不留情的拿下,回家去吃自己去了。速度快的让人惊讶。
这种情况下,冀州其他郡县官员,再不敢正以飞快的速度,从之前的战乱中恢复过来。
……
当然,其他地区似乎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
“玄德,你听说了吗,幽州,并州,大河以南,兖州,徐州……这些地方水旱之灾频发,盗贼四起了。”
任县,简陋的县衙内,卢植有些忧心忡忡的对刘玄德这样说。
——在确认冀州终于走上正轨,并且确认了自己的权威得到施展后,卢植终于从冀州军营中搬了出来。
他倒没有搬到之前的冀州治所邺城,甚至没搬到巨鹿治所廮陶。
——尽管那的确是座好城市。甚至说是之前的冀州核心也不为过。不过与之相对的,卢植倒是更想听刘玄德的话,在大陆泽畔,修建一座新城。
“我的计划是,以这座新城市,以大陆泽为核心,修建运河,沟通漳水,绛水,清河,易水诸水系。同时重新修建,整理官道,将整个冀州链接为一个整体。”
面对刘玄德的发言,即使是卢植也觉得目眩神迷。
倘若真能完成这一系列运河体系,官路体系。那么冀州的商业流通速度,无疑会大幅度提升。这将开创一个崭新的局面。
然而。
“然而这需要很多钱吧。”卢植忧心忡忡的说:“恐怕,就算将玄德你的全部家当都搭进来都不够吧。
更重要的是,无论是开凿运河,还是修建官路,都需要征发大量民力。
这样滥用民力的话,恐怕有些不妥当吧。”
“是的,我也知道。老师。”
对于卢植的感叹,刘玄德理所当然的也明白:“我们可以慢慢的,一点点的来。五年,十年,二十年。在体恤民力的情况下,一点点的完成这一切。”
“慢慢完成这一切啊……也不知道老夫是否还等得到那一天。”
听刘备这么说,卢植又这样苦笑。
“可以的,一定可以的。”刘备信誓旦旦的说:“至少,老师,新城您绝对能看得到的——现在是春耕的时候,不好征发太多人力,我们只能用雇工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