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世番换到了罗龙文的牢房里,正让罗龙文给自己锤着背捏着腿的时候,刑部侍郎鄢懋卿走了进来,严世番来了精神坐了起来,看着鄢懋卿。
“鄢大人,这徐阁老打算什么时候把我放出去啊。”鄢懋卿皱了皱眉头说道:“小阁老,听说昨天徐阁老进了西苑被陛下训斥了一顿,说是如果五天之内解决不了您的案子,他就得把这十七座榷场转给民间补贴户部了。”
严世番大笑道:“哈哈哈,这个徐华亭,终究还是棋差一招啊,给他十天又能怎么样,他能动我分毫吗?”
鄢懋卿点了点头对严世番说道:“这几日都察院会连续提审您,差不多撑过明天一天,您的就差不多能出去了。”
严世番点了点头,对鄢懋卿说道:“鄢大人,这次多亏你了,出去之后,严某必定有一份重谢。”
“昨天京城里都传疯了,说是徐阁老变卖家产得了三十五万两白银要拿下一座榷场,徐家几代人的家产啊,哈哈哈哈。”刑部大牢里传出了两人阴险的笑声,就在这个时候,几个狱卒走了进来。
“大人,这外面有人要见小阁老。”鄢懋卿看了看严世番,严世番示意鄢懋卿藏一藏。过了没一会,进来一个穿着黑衣斗篷的人。
“殿殿下,您怎么来了?”严世番惊讶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年,来人正是裕王的同胞兄弟景王。
“严大人身陷囹圄,孤怎么能不来看看。”景王一身黑衣,最近的形势对景王十分的不利,这次孙毅和张居正进了裕王府之后,这朝野上下几乎都认定了裕王就是储君了,连景王府的讲师最近都一脸颓像。
无论是张居正还是孙毅,都是现在朝野上出了名的“潜力股”嘉靖把这两个人塞进裕王府的意图已经很明确了景王却仍然不甘心。
严世番何等聪明,在分宜老家的时候,严世番就看出来了,嘉靖应该是从来都没有考虑过传位给景王的,原本势均力敌的两藩,一开始就是不平衡的。
“殿下,可是有所吩咐?”严世番看着景王。景王点了点头,对严世番说道:“孤打算请严阁老出山,明日孤就会上书父皇,不知道严大人意下如何?”
严世番脑门上渗出了一丝冷汗,这一旦是景王把严嵩抬了出来,以后一旦景王出了事,估计严家跑不了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殿下有所不知,家父最近身体不好,加之世番入狱,最近已经卧床不起,还望殿下放家父安享晚年。”景王夺嫡这就是一道要命题,选对了不一定活,选错了一定死,严世番自然是选择不参与,虽然说严党现如今在朝中仍有势力,现在嘉靖打算抬严讷入阁,严讷一直是以严嵩远亲自居,这自然就是嘉靖照顾严党官员了,严嵩虽然退了,但是严党的还是有一席之地。
“严大人,现如今外面形势于我十分不利,还请严阁老务必出山相助,否则孤就要出京就藩了。”严世番早就铁了心不想管景王了,谁知道景王忽然跟严世番来这一手,把严世番给弄的没话说了。
“那就等罪臣出去之后,看看家父情况,在回复殿下吧,这天色不早了,殿下还请早回吧。”严世番一副送客的态度,景王也不好再说什么,送走了景王之后,鄢懋卿在外面出来,擦了擦冷汗,对严世番说道:“小阁老,这景王殿下是和意图啊。”
“何意图?这不很明显吗,夺嫡呗,这件事情我们严家绝对不能再掺和进去了,鄢大人,您赶紧帮我拿纸笔来,算了,等我出去之后,我亲自去找徐阶说吧。”
景王必须尽早离京就藩,否则必成大患,严世番已经看出来了,景王继续折腾下去,早晚连累严家让严家家破人亡。
徐阶此时在府里,看着桌子上的一些账目,这嘉靖的一顿骂倒是骂醒了徐阶,徐阶癫狂的大脑有些冷静下来了,严党明哲保身,如果徐阶执意想要弄死严世番,估计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现在无非就是得饶人处且饶人的问题了。
“叔大,怎么样,这十七座榷场,想出办法来了没有。”
这榷场不同于战俘,绝对不能按照之前招标的方法弄,但是张居正又没有处理过这样事情的经验,现在张居正也是有些犹豫不敢下手。
“恩师可将这十七座榷场出租,每年包下榷场的商人,向朝廷缴纳租金就可以了,前三年可只缴纳一年的租金,不过学生从未经手过这样的事情,恩师可以去问一个人。”
徐阶皱着眉头闭上了眼睛,无力的说道:“知道了,下去吧。”徐阶拼了大半辈子,就为了斗倒严党,但是现在严世番已经在大牢之中,徐阶却对严世番无可奈何,徐阶心中何止愁苦,完全就是要抑郁了。自己的孙女已经活活的饿死了,哪有爷爷不疼孙女的,徐阶都是无可奈何。
张居正看着自己的老师,叹了口气之后转身离开了徐府,孙毅的婚假到头,不过裕王府没什么事情,孙毅直接带着刘颖来到了荣昌会馆。
荣昌的人大部分都在京城没有离开,孙毅看着秦占山问道:“怎么样,户部那边传出消息来了没有?”
秦占山喝着茶对孙毅摇了摇头说道:“户部还是没有消息,听说今天都察院又去提审严世番了,你小子的情报到底准不准啊。”
孙毅皱了皱眉头,这是黄锦偷偷告诉自己的啊,黄锦压根没理由骗自己啊。
“要不在等等吧,总会传出消息来的。”洪老爷子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