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山河跟秦小豆低头不语,鲁国忠轻敲了两下桌子,再次问道:
“哎?你俩刚不说小事一桩么?怎么现在都哑巴了?编啊,不继续编了?”
闻言,山河是沉默不语,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努力思考着该如何答复。
小豆呢,虽不明白山河为何不讲实话,但她肯定不会出卖朋友。偷偷瞅了眼山河,也默不作声的站在一旁。
救人危难,本是件好事。同为医者的鲁国忠,对此其实是毫不介意。刚听说此事的他,甚至还对山河是赞赏有加。
然,救人虽好,之后的欺瞒行径却令鲁国忠非常的不满。
眼看都过去两天了,作为堂堂中医科主任,科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居然毫不知情!换做是谁,恐怕都得生气。
另外,听过魏叔对病症的描述,经验丰富的鲁国忠当然清楚那意味着什么,绝非两个小家伙谎称的“小事”。
可山河仅凭一己之力,在一间什么设备都没有的推拿室里,就把患者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
如此离奇的手段,在惊讶之余也令鲁国忠充满了好奇,想要弄清其中的原委。
于是,在不满与疑惑的双重驱使下,诞生了今日这场如审讯般的对峙。
两分钟后,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准备切入主题的鲁国忠先对秦小豆讲道:
“小豆,你去倒点水。我和山河有些事要聊。”
显然,鲁国忠是想支开小豆,与山河开启一段“私聊”。
可秦小豆岂是那么容易支走的?就见她张着大眼,一脸无辜的回道:
“倒水?为什么啊?我又不渴。鲁伯……喔不,鲁主任,有话你就直说啦。我才不会上你的当呢!万一我走开了,你趁机欺负山河哥怎么办?”
听过这话,鲁国忠的鼻子都快气歪了。
但他向来拿这小鬼没辙,只能摇了摇头视她为空气,转头向山河说道:
“山河,咱们就开门见山吧。当时,老魏就剩几个小时的命了,即便在手术台上,也未必能全身而退。你……到底是如何做到的?又为什么要瞒着我呢?”
可不等山河开口,秦小豆闻言后却抢先说道:
“什么?你说魏叔叔只有几个小时可活?鲁主任,你也太夸张了吧!他不过有些腰疼罢了,怎么在你嘴里变得这么严重?”说完,还不忘扭头跟山河递了一句:
“你说是吧,山河哥?”
可此时的山河是眉头紧锁,神色凝重。见状,小豆才意识到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没过多久,就听到山河跟自己说道:
“唉,小豆,这一点主任说的没错。那天魏叔是危在旦夕,我怕你们知道后着急,就没告诉你们,对不起啊。”既然鲁国忠全都知道了,山河也没必要再瞒下去,干脆道出了实情。
小豆得知真相后,立马捂着嘴瞪着眼,惊讶的望向山河。到现在她才明白,原来她才是那个被蒙在鼓里的人。
见山河承认了,小豆也安静了,鲁国忠眯眼一笑,说道:
“你年纪轻轻,仅凭望闻问切就能断定老魏的病情,这点我很钦佩,也很欣赏!放在你这个年纪,我都不一定能做到。不过,后来在推拿室里,你到底如何将他治愈的呢?现在总该告诉了我吧。”
见鲁国忠又问起此事,山河也知道他是无处可躲,必须要答复了。
可是,他该如何回答呢?
面对医术比自己高,又同为修行者的鲁国忠,骗肯定是骗不过去的!
但关于愈疗之术,师傅和师姐曾多次交代过,绝不可轻易告人。
如此以来,山河是左右为难,无言以对。
犹豫了半天,才硬着头皮试探了一句:
“主任,我若说……是靠、靠推拿治好的,您、您肯定不信吧?”
听完如此低级的谎言,鲁国忠端直白了山河一眼,连话都没说,显然是不信。
见状,山河只得叹了口气,直言道:
“唉,鲁主任,那这件事……我真的无可奉告了。”
“啊?”
对于这个答案,鲁国忠是即失望又诧异,捉摸了两下问道:
“无可奉告?为什么啊?是你不能说,还是不愿说呢?”
鲁国忠也瞧出山河面带难色,便追问了一句。相隔几秒,就听山河略带歉意的回道:
“我、我……不能说!”
在这件事上,山河其实很清楚,他是理亏的一方。
若纯粹是私事,那他是可以想怎么治就怎么治,想不说就不说。好比之前在山洞里给白露治伤,他无需向任何人汇报。
但魏叔的事,性质就不一样了。
准确的说,那是一起医疗事件。是二院中医科的医生,为一名患者治疗的公事。
既然是公事,那鲁主任就有权询问救治的细则。作为下属,山河也有义务向其告知。
但如今,他却以“无可奉告”四个字强硬的回绝了主任,难免心生愧疚,刚说完就低下了脑袋。
听过山河的回答,鲁国忠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再没急着开口,反而眯眼望向山河,仿佛在盘算着什么。
过了十来秒,他忽然面色不善的说了一句:
“山河,给老魏看病的事,你代表的是咱们医院。你若不说清看病的细节,我可是有权责罚你的。哪怕将你调离或……开除,都不为过。这点你可清楚?”
听到“开除”二字,一旁的秦小豆惊讶的“啊”了一声。
而山河也是面带痛苦,情不自禁的咽了下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