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再一次,素来真情流露,不擅于压抑自己情绪的花宫岚,忍不住被独孤凤凛逗得笑出了声,一个人坐在讲习台上,背对着众学生,一手扶着桌子,一手扶着椅子靠背,抖抖着肩膀笑得花枝乱颤。
底下,屋子里寂静一片。
鉴于题目难得已经变态到令人发指的程度了,莘莘学子们一个个紧皱着眉头,或是勤勤恳恳地伏案写作,或咬牙切齿地托腮沉思,绷紧神经忍受着升学考核所带来的煎熬,闷不吭声地坚持着没有放弃。
蓦地听到讲习台上传来笑声,虽然声音不是很响,但在沉寂而又压抑的气氛下却显得十分的清楚。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众学生略显纳闷地抬起头来,朝着讲习台上坐着的花宫岚投去了疑惑的视线,表示完全无法理解他一个人好端端地在上面坐着,为何会莫名其妙地发笑?还笑得……这么厉害?
只不过,花宫岚在笑着的时候一直背对着他们没有转过身来,笑了一阵之后便稍稍缓和了情绪,继而才回过头。
再次抬眸,如山水画般清澈淡雅的眉眼间已经没有了明显的笑意,只像寻常那般带着一贯清风明月般的浅笑,淡淡地扫了众人一圈。
因为现在还在考核之中,所以花宫岚的眼睛即便是微微上翘着的,可是看在学生眼里还是让人觉得十分的犀利,尤其是对上他的目光时,更叫人心生惶恐,下意识地就错开了视线。
很快,被花宫岚瞄了几眼后,屋子里马上又沉寂了下来,学生们继续埋头苦战奋力拼杀,不死不休!
唯独东倾夜几人还在心心念念地思考着白司颜的作弊问题,一筹莫展,甚为苦恼,虽然同样也听到了花宫岚那一声毫不掩饰的“嘲笑”,但关键时刻孰轻孰重……白司颜还是分得清楚的!
无暇理会花宫岚无情的耻笑,白司颜现在更恼火的是独孤凤凛那赤果果的人身攻击!
尼玛!他居然鄙视她写的字“丑”?!
他难道不知道,像她这种一把年纪了才“开窍”的花痴,跟他那种打一出生就是天才的家伙是不能同日而语,完全没有可比性的吗?
在短短的一个月时间里,她能把毛笔字练得还能认得出来那是什么字,就已经很不错了有没有?!
至少……她自己已经很满意,很感动了!
她又不像他们一样,从小就是写毛笔长大的,而且白司颜不得不承认……她这个人估计跟艺术这两个字有仇,打八辈子都沾不到什么边儿,所以别跟她谈什么书法,谈什么绘画,谈什么乐器!
在这种她不擅长的领域俯视她有什么好嘚瑟的?有本事跟她谈一谈人体构造啊,分分钟秒了丫好吗?!
忿忿不平地瞪了独孤凤凛一眼,白司颜捏紧了手里的卷帙,颇为挑衅地对他勾了勾眉梢,言下之意显而易见——
要是她考核不通过,她就碎了他的答卷!
大家要挂一起挂!
只可惜,对于白司颜这样的威胁,独孤凤凛不仅丝毫不见紧张,还微抬眼睑,示意她动手。
这样一来,北辰元烈走了,东倾夜稍微忽悠一下,十有八九也能赶走,黄字阁里就只剩下了他和白司颜……啧啧,这样的结局多好啊,简直不能更棒!
本来当初把北辰元烈带回天岐山后,按照闻人海棠之前答应他的条件,独孤凤凛是可以升去玄字阁的,是他自己选择了留在黄字阁,在私底下跟闻人海棠换成了别的福利。
眼下,北辰元烈升上玄子阁几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至于东倾夜……只要能联合闻人海棠哄上几句,在海棠老师的帮助下,就算他不想走,他们也能一脚把他踹出去!
如此这般,少了两只整天围在白司颜身边嗡嗡嗡的家伙,就只剩下他一个人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虽然说闻人海棠也是个不小的麻烦,但他和白司颜毕竟师生有别,不敢在明面上乱来,最多只能在暗中偷偷摸摸地私会,对于这一点,独孤凤凛只要能再把白司颜看得紧一点儿,破坏他们幽会的成功率还是杠杠的!
而且不管怎么样,为今之计,能嫩死一个,是一个!
正因为有着这样的考虑,所以独孤凤凛其实并不是特别想让白司颜通过考核,这才三番四次的对她爱理不理,不像东倾夜那般殷切迫切。
但为了不让白司颜怨恨自己,他又不能表现得太过刻意,故而只能找些他“爱莫能助”的借口来搪塞敷衍,聊以表示他确实是无能为力,不是不想帮,而是帮不了。
相比起独孤凤凛那些弯弯绕绕百转千回的小心思,从某种意义上而言,闻人海棠却是坦荡正直了许多!
哪怕他的某些嗜好的确变态至极,让人无法苟同,可是在给白司颜打辅助的这件事情上面,闻人海棠并没有想太多,只是单纯地怀着一颗虔诚的心,非常专心致志地、一心一意地,想要帮她通过这场毫无准备的考核!
所以,对于独孤凤凛提出来的这个问题,他也给于了仔细的分析与考虑,最后得出了这么一个答案。
“要不然,你用左手写?”
闻言,独孤凤凛微抬眉梢,幽幽一笑,继而在白司颜羞愤与期待交织的目光之下,轻启薄唇,淡然道。
“就是用左手,也写不了那么丑的。”
话音落下,白司颜的脸色跟着黑到了锅底,不等闻人海棠再开口,就咬牙切齿杀气腾腾地轻哼了一声。
“那就把手打断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