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军要撤离,刘豫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襄阳的行刺失败了,派出的三十多名刺客全部杳无音信。
据说已经被全部擒获,首级全都挂在襄阳城头,以作震慑。
唉!
虽说行刺不易,但刘豫多少还是报了点希望,死马当活马医,尤其派出的刺客首领林子义,那可是手下一等一的好手,被寄予厚望。
可惜,在强大的高阳王府面前,终究还是不堪一击,功亏一篑。
更要命的是,自己指派刺客的事实被揭露,成为人人喊打的老鼠。行刺徐还与岳云这两桩罪名,成为讨伐他的最佳口实。
刘豫觉得自己很冤枉,行刺徐还确有此事,可杀岳云……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虽说这几年被岳飞打的很惨,心中一直记恨,可不管怎么着,即便想报仇,也不会去找一个十几岁的小娃娃。
尤其是如今这生死存亡的时候,哪里有空节外生枝呢?
黑锅背的有些莫名其妙,至于行刺岳云的真实目的,他不得而知。但幕后之人,他隐约有所猜想,只需想想当初是谁怂恿自己去行刺徐还即可。
自己被人利用了!
刘豫不是不明白,能当上伪齐皇帝,成为一方诸侯,在乱世的夹缝中求生之人,岂会是草包?
只是迫于形势,佯作不知罢了,毕竟行刺是为数不多可以保命的手段,只是差了点运气,没有成功罢了!
失手了,自保不得,反而惹来了催命符。
徐还的两路大军已经向洛阳逼近,届时沿着黄河一马平川,不日即可抵达东京。
现如今城中早已人心惶惶,宋金和议,金军撤离,自己为数不多的齐国兵将也都惶惶不安,各怀鬼胎。
只要宋军兵临城下,缴械投降只是时间问题。
无论来的是徐还,还是临安的兵马,都不会饶恕自己。
一个金国的傀儡,一个僭越叛国的伪帝,是不赦之罪。
可是刘豫并不甘心,荣华富贵,什么王朝基业他都可以不要,反正这些并不属于自己,不过是天上掉下的馅饼罢了!
如今馅饼成了催命符,扔掉都来不及,有什么可留恋的?
当务之急,他只是想要留一条命,负隅顽抗也罢,苟延残喘亦可,或者……
思来想去,确切的生路还是跟着金国人北上。
只是,失去了利用价值,金国人还会在乎自己的生死吗?
刘豫不知道,但他想要尽力一博,不顾一切地想要抱住金国人的大腿。
是以当金人撤离前疯狂席掠时,他助纣为虐,主动打着自己的旗号为金人遮掩。
此时此刻,他愿意付出所有的代价,哪怕是把整座汴梁拆了运到黄河对岸亦可。
可是有用吗?
兀术住进了军营,以主持撤军为由,闭门谢客。就连完颜希尹也是推三阻四,不见自己,刘豫不禁有些绝望。
就在他火烧眉毛,几乎要抹脖子的时候,一个的归来给他带来的新的希望。
林子义回来了。
在襄阳东躲西藏,凭借自身实力、丰富经验和机警,成功逃出了岳家军的搜捕,趁着大军出动,秩序混乱的当口,悄然潜出城外。
然后马不停蹄地赶回东京,前来面见主人刘豫。他对刘豫并非简单的君臣主仆,而是救命之恩与知遇之恩。
为了报恩,哪怕拼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襄阳行刺失败,罪过不小,但他还是勇敢地回来面见刘豫,不为恳求原谅,只为带回那个至关重要的消息。
看到满身污秽,风尘仆仆的林子义跪在面前,刘豫长叹一声。
“官家,属下无能,未能完成你的嘱托,请降罪。”
“无妨!”
刘豫摇头道:“我叹气并非怨你失手,是感慨总算有个人回来了,你还活着,很好。”
“官家,属下……”
“子义啊,此事本来极为困难,不成功不怪你,能回来就好。”
刘豫叹了口气,也不在意林子义身上的污秽,上前轻轻拍拍肩膀,算是安慰。
林子义热泪盈眶道:“官家……”
刘豫怅然摇头:“莫要再叫官家……齐国没了,我如今不过是个人人喊打的叛国贼罢了。”
“官……刘公,切莫这么说。”话到嘴边,林子义急忙改口,换成当年熟悉的称呼。
刘豫道:“你回去收拾一下,走吧,东京已是是非之地,不要待在这里,回齐州老家去,改名换姓,从此……好好过日子。”
“刘公说哪里话,子义的命是您救的,任何时候都不会离开刘公……眼下东京危急,属下更该留下来为您效力,护您周全。”
“子义……”
不等刘豫多说,林子义抢道:“刘公,属下在襄阳发现了一件奇怪之事。”
“哦?何事?”
林子义道:“针对徐还的袭杀可谓突然,快速缜密,倘若对方全无防备,当真有可能一击必中。”
刘豫眉头一皱:“你的意思是……有防备?”
“是,王府扈从看似漫不经心,实则防备严密,最重要的是动手之后,襄阳兵马立即赶来救援,而且迅速封闭城门,开启全城搜捕。”
林子义道:“据属下观察,行刺之时,徐还本人也根本不在马车上……好像故意设下圈套,等我们跳进去。”
“如此说来,徐还事先知悉此事?”
“属下以为知悉,然我等行动小心翼翼,并未露出破绽,徐还怎么会知晓呢?”
林子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