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打油诗,让很多人颜面尽失,无地自容,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徐还的人能查到源头,旁人自然也可以。
只能说女子虽然心灵口巧,但做事不够周密,传播流言和谶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隐藏身份,避免追查。
不过还好,幸得辛赞、冯五这边及时查到,女子又恰好在西湖苏堤售卖鱼羹,近在咫尺。
眼看着一群凶神恶煞的人冲着鱼羹小摊而去,徐还顿时眉头一皱,随手一挥。
当徐还和柔福帝姬缓步走过去的时候,那些刚到了小摊前,准备打砸闹事的凶神恶煞之徒,便被国公府的亲卫打翻在地。
食客见有人动手,匆忙逃奔,素手调羹的女子也吓了一跳,直到看到徐还,方才淡定下。
“拜见驸马。”
女子甚是聪慧,见柔福帝姬与徐还并肩而行,怀抱稚子,当即见礼:“拜见长公主,小公子。”
“免礼。”
那些凶神恶煞之徒本还在挣扎,甚至大放厥词,但听到长公主和驸马的名号,顿时胆战心惊。
“尔等何人?为何来此滋事?”
“回驸马,我等是…在临安城中为人看家护院,偶尔也护送走镖……今日来此……今日来此……”
听到吞吞吐吐的回答,徐还心知肚明,背后之人很聪明,没有直接出面,只是收买了几个临安城中的地痞混混。
这些人拿钱办事,肯定查不到幕后之人,也没有查的必要,结果其实心中有数。
“西湖风景秀美之地,却有你们这些腌臜不堪的渣滓寻性滋事,实在可恶,真想把你们丢进湖里喂鱼。”
“驸马饶命…”
“哼!”
徐还冷哼一声:“送去知府衙门,让康允之秉公办理。”
“是!”
傅选押着地痞离开,柔福帝姬欣然点头:“如此最好,免得又落下话柄,说你动用私刑。”
“我主要是怕弄脏了西湖水。”
徐还笑了笑,转身对摆摊的女子道:“小娘子受惊了。”
“多谢驸马、长公主相救之恩。”
“哪里,今日我们是来道谢的。”
徐还悠悠道:“那首打油诗,可是出自小娘子之口?”
女子微微诧异,旋即恍然,脸蛋微红,低头道:“让驸马见笑了。”
徐还笑道:“怎么会?小娘子锦心绣口帮忙不小,今日特来道谢。”
女子惶恐道:“驸马言重了,你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无以为报,只言片语,若能为驸马略有帮助,小女子不胜荣幸。
那日若非驸马相救,小女子已经不在人世,今日若非驸马与长公主,恐怕……小女子不胜感激。”
“好了,就不要这般客气了。”
柔福帝姬笑道:“徐郎那日救你,你做打油诗相助;今日地痞滋事,该因打油诗有人报复,我们理当维护于你。
如此,算是扯平了,不必这般客气道谢了。”
调羹女子却摇头道:“回公主,并未扯平,除了两次救命之恩,还有整个赖以生计的小摊亦是驸马资助。”
“哦?”
柔福帝姬诧异看向丈夫,却不想徐还也是一脸茫然。
调羹女子赶忙解释道:“那日蒙驸马相赠一件衣衫,乃是蜀地丝绸所制,论理应好好保存,早日归还。
但为生计,无奈只得将丝衣典当,换了钱财售卖鱼羹糊口,攒了钱财,争取早日赎回,还请驸马见谅。”
“嗨,我还当怎样,一件衣服而已,能为小娘子换取一份生计,也是好的。”
徐还笑了笑,略微沉吟道:“对了,记得小娘子当日言道,是要来临安投亲的,怎么?”
女子黯然垂首,低声道:“叔父一年前去世了,婶娘已然改嫁,多有不便……”
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却也是这个年代频频发生,毫不奇怪的常态。
“若非那件衣裳,小女子在临安无依无靠,着实难以立足。故驸马大恩,没齿难忘,无以为报。”
徐还与柔福帝姬心下了然,难怪女子不惜冒着得罪大人物的风险,编打油诗报恩。谁能想到,当时举手之劳对人有这般巨大的帮助。
见女子恭敬有加,一直道谢,徐还笑道:“小娘子不必客气,如果一定要道谢,那就…来一份鱼羹,让我们尝尝鲜。”
“小摊粗陋,若长公主与驸马不嫌弃,还请落座,稍待片刻。”女子匆忙迎徐还夫妇落座,然后走到炉灶边,开始素手调羹。
小摊确实简陋,与公主和驸马的身份不搭,但两人丝毫不以为意,苦日子他们也都经历过。
想当初被北方千里迢迢逃归,露宿荒野时,若有一口热乎乎的鱼羹可食,绝对是莫大享受。
何况此刻秋风舒爽,湖光山色,美景如画,还是在著名的苏堤之上,品味民间美食,倒也颇有意境。
不一会儿,女子便端上一份鱼羹,杯盘碗碟并不精致,皆是寻常物,但一钵鱼羹倒是色香味俱全。
柔福帝姬道:“很别致的鱼羹,似与江南风味不同?”
“小女子从东京而来,此乃汴水渔家做法,还望长公主不嫌粗鄙。”
徐还则是完全不同的感觉,鱼羹——很眼熟!
瞧了一眼,徐还便觉颇为熟悉,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说话间,调羹女子为徐还夫妇各盛了一碗,柔福帝姬率先品尝,点头赞道:“不错,甚是美味。”
怀中的徐承嗣瞧见,立即张着小嘴,眼睛盯着鱼羹再也挪不开。
徐还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