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又开始了打猎练功的日子,每天浪的不要不要的。
天气渐渐暖和起来,有时候还能遇见熊瞎子。
各种野味五花八门,周二说,等过几天开江了,给大伙弄点好鱼吃。
这样的世道,多少人颠沛流离,食不果腹,而他们能过上如今的日子,寨子里的人都觉得是上辈子积德了。
开化了,山里也能进了,江里也开始捕鱼,老百姓们有了收入,梁满仓又带着人下来收田赋。
百姓们说,去年不是刚交过?
梁满仓俩眼一翻:“现在收的是平安税,曾大帅带着人保护着咱们过安宁日子,每天都跟中原王、北沙毛子和东阳鬼子浴血奋战,脑袋别在裤腰上,收你点税怎么了?不应该吗?”
所谓的法律,所谓的规矩,永远都是强者制定给弱者来遵守的。
除了乖乖拿钱还能怎么样?
合着这么些日子都白忙活,全献给亲爱的曾大帅了。
其实老百姓们也都琢磨出门道了。
收实物,那是给曾大帅以及省里和市里的,收大洋,那特么是给县里和乡里这些大耗子的。
可是想明白,你也没有办法,只能乖乖交钱。
梁满仓抬头看着山上的萧家寨,摸摸鼻子走了。
村民们撇着嘴,还不是欺软怕硬?怎么没见你们去收人家的税?
开山开江了,老百姓们手里都有几个闲钱儿,这次梁满仓的收获是人如其名。
其实在历史上这个时间段,北五省的富庶在整个大焱国都是首屈一指的,人均gdp可以排进亚洲前五名。
不然的话,东阳人和北沙国也不会对北五省虎视眈眈。
梁满仓不敢去搅扰萧家寨,可是不代表萧家寨愿意放过他。
林夕思来想去,她这么快暴露的最大可能就是出在这支税收队伍里。
过后叫顺子一打听,还就是这个梁满仓干的,他有个儿子在奉州一家洋行上班,刚巧回家呆几天。
这是梁满仓过后跟别人吹牛时亲口说的。
其实就算没有这事,林夕也想拾掇拾掇他,反正如今的曾大帅是没空理萧家这只已无价值的小虾米了。
学着那些剪径强人的话,林夕把梁满仓给活活“借”成了梁空仓,不但山下这俩村子的税白收了,前面那几个屯子的大洋和那些土特产都被“借”走了。
梁满仓望着这个新出现的陌生人,想死的心都有了。
“我……我认识你们山上的萧二小姐,她不会允许你们这么干的,要知道她是曾大帅儿媳妇啊!”
“这是小爷我的规矩,萧二小姐跟钧帅去奉州了,现在这山上,小爷我说了算。”林夕得意洋洋。
叫你丫收税,叫你丫通风报信。
“可要是都叫你们‘借’走,我拿什么交差啊,您还给我们点不成吗?”对着一把镜面匣子,梁满仓哆嗦着腿肚子还是企图弄回来点东西,不然他跟乡公所没法交代啊!
林夕张狂的笑:“呵,这是小爷我凭本事借的钱,为什么要还?刘备借荆州还了吗?诸葛亮草船借箭还了吗?你们借了那么多年预支田赋还了吗?没还呐!这要是借钱都要还的话,那以后谁还敢借了?”
我勒擦!
能把抢劫说道这么清新脱俗的,全大焱仅此一家别无分号。
“老百姓们也不容易,小爷若是知道你又去别村借,我还找你。”接着林夕说了一个地址,吓得梁满仓顿时熄了所有心思。
在那地方他包了个外室,如今已经给他生了个小儿子。
“哪能呢,哪能呢。”梁满仓面色如土,对着林夕拱了拱手,灰溜溜领着人回去了。
林夕命人给山下两个屯子把税金还了回去,老百姓们是千恩万谢。
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山下都太平极了,地保老爷再也没来收过税。
四月中旬,乌澜江终于开江了!
奔腾汹涌的浪卷着大小不等的冰块,发出“喀啦喀啦”的撞击声,若是眼神好,你甚至可以看见沉寂了一整个冬天的鱼儿们不时蹦出水面雀跃着它的欢喜。
乌澜江开江鱼起码超过四十种,号称“三花五罗十八子”,其中最出名的鲟鳇鱼早在唐朝时就被列为贡品,辽代皇帝甚至为了开江鱼而率众嫔妃大老远跑来吃“头鱼宴”,冰天雪地的,这绝壁是真吃货啊。
顺子剜门盗洞,想尽一切办法,还真弄到一条已经快绝迹江湖的鲟鳇鱼。
林夕俩眼放光:执行者发福利的时刻来到了。
开江鱼之所以如此牛叉位列华夏“四大鲜”中的一个,是因为整个漫长的寒冷冬季,鱼儿们被迫在冰面下忍饥挨饿,几乎体内所有废物、杂质全被排空,而脂肪也大量消耗,鱼肉弹,鱼汤鲜,吃上一口想半年。
为了图个吉利,开江第一网鱼有规矩的都不会拿出来卖,而是选择自己和亲友吃掉,以期团圆美满一个好年景。
鲟鳇是很金贵的鱼,这条足足有六百多斤,顺子是用了一整张的虎皮子加虎骨跟人家换回来的。
林夕叫给山下两个村子一家发了三斤肉,寨子里吃了两天才吃没。
果然是名不虚传。
因为鱼汤实在太仙,鱼肉实在太美,所以他们把从山那边过来的北沙毛子撵了个屁滚尿流。
北五省的老乡们最恨的人就是东阳跟北沙人。
这俩qín_shòu一个是暗偷一个是明抢,全都不是什么好鸟。
四月底,去玉悬山的路总算勉强可行。
林夕和萧伯胤带着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