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的是事实,就算明知道自己跟儿子都已经是安全的,可是肖云昉的心里还是异常恼火。
不是都说施恩不望报吗?不是都说医者父母心吗?
肖云昉那个时候依然命在垂危,后来听一旁伺候的婆子说,蓝神医只是用手东推一下,西捏一下,又用手点了她肚子的几个地方,后来小少爷就生出来了。
于蓝小蝶不过是举手之劳,虽然她产后按照蓝小蝶的方子调理身体的确恢复得很好,可叶家给你又是买宅子又是找仆人,带着你结实权贵,究竟谁欠了谁的,那可就说不清了。
尤其是如今,没有叶家,他们能进得这权贵遍地的京都来?
说什么隐世家族,那为什么又要出来历练?自欺欺人罢了,其实还不是想着在这世上扬名立万吗?
否则的话,既然隐世了,为什么又跑出来呢?在乾南郡又给这个看病又给那个调理,出诊费简直比宫里的太医还要离谱,又要名又要利,装什么清高?
肖云昉低垂下头,掩去眼里的怨怒和鄙夷,小贱人,且让你再张狂一会儿,占点嘴皮子上的便宜又能怎么样?总归是以后要给自己当牛做马的人了。
压抑下自己的怒火,肖云昉恢复了温婉雅致的微笑:“的确,蓝神医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是无论如何都报答不完的。”
晚进门一会的白凝香听见肖云昉的话,又看见站在她身侧的叶江淮,顿时一滴泪珠无声从如玉般的脸颊缓缓滑落,她啜泣着说道:“是香儿不好,都是香儿的错,我只是觉得蓝神医叫小蝶会更好听,是我多事了。”
林夕看了看柔柔弱弱的小白花:“你觉得?你觉得好听我就要去改吗?我还觉得你叫王八蛋比较好听,你要不要先改改?”
白凝香不再言语,只捂了脸抽抽噎噎,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
她就是不想看见一个叫小蓝的女人,日子过得比自己幸福!
叶江淮的脸都青了,总算听明白来龙去脉,所以蓝小蝶就因为这么屁大点的事打了他的女人?
“给点路费,我跟宋逸珂要回乾南郡酿葡萄酒喝去。”蓝小蝶理直气壮。
“蓝、小、蝶!”
叶江淮再也无法忍耐,老子又不是你的孝子贤孙,跟我要钱还这么牛气冲天的?
肖云昉干咳了一声,眼睛一直瞟向皇宫的方向,皇后,皇太后!
“干嘛?”林夕怪眼一翻,比声音大?
只见之前还怒发冲冠的叶江淮瞬间变成温润如玉佳公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川剧名伶研习过变脸之术。
“呵呵,不管怎么生气,也要先吃了晚膳再说,一会我让香儿给你们赔不是。”
为了光耀门楣,让叶家飞黄腾达,更为了自己的青云直上,我忍!
“我娘说了,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从小我就叫小蓝,没道理因为你小老婆不喜欢竟然就要把名字给改掉的。你们不是好人,我要走了。”
小老婆三个字如同一把尖利的锥子狠狠扎进白凝香的心脏,顷刻鲜血淋漓。
她死死咬住下唇,骗得了别人,骗得了自己吗?二奶奶,也终究只是个二啊!
肖云昉也已经快坚持不住,她苦撑的面具马上就要碎裂。
蓝小蝶脑子有问题,你们的脑子也让驴踢了?
尤其是白凝香,你说你天天伤春悲秋,那就呆在你房间里哭吧?干嘛非要跑出来招惹她呢?
叶江淮就叫宋逸珂劝劝蓝小蝶。
宋逸珂面无表情,一把声音倒是极好听:“不是我惹小蓝生气的。”
叶江淮气结。
最后依旧是白凝香当着一屋子的仆从的面给蓝小蝶盈盈下拜,郑重道歉,这位小姑奶奶才不闹着要回家了。
叶江淮暗自咬牙,真是大言不惭的贱人,你有家吗?
乾南的房子,那是爷出的钱买给你的!
他是真的想不明白,以宋逸珂那通身气度料想家世也不会太差,有钱、有颜、有才华、有头脑,最关键是还有那么厉害的功夫,他几乎什么都有了,为什么就看上了蓝小蝶这个土肥圆。
对一个小毛丫头如此言听计从,简直是丢尽天下男子的脸面。
等到席面摆上来,蓝小蝶招呼也不打一声就开动了。
因着总共只有五人,大家一路进京也是习惯了,就没有分席。
叶江淮冷眼瞧着蓝小蝶一双筷子上下翻飞,一副没见过世面的粗野村妇模样,心里厌烦极了。
林夕: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土鳖样子。
肖云昉亲自给蓝小蝶斟了一杯梅子酒:“这是飞仙坊的招牌珍酿,小蓝尝尝看。”
林夕接过,豪爽的一饮而尽。
肖云昉脸上笑容更盛,频频劝酒布菜。
叶江淮见她为了自己的前程对蓝小蝶这样粗俗无理的人百般忍耐,心中不由十分感动,遂渐渐也熄了怒火,帮着一起把这出戏演好。
因为肖云昉之前就说过了,宫里的太医们面对太后娘娘的顽疾个个束手无策,等到太医院彻底没辙了,她就会叫那位酒醋面局的人想办法把隐世神医蓝小蝶的名头在宫里推出去。
肖云昉原本想要那个人说一下蓝小蝶曾经救治过一位危在旦夕的皇子的事情,立刻被叶江淮白着脸喝止了。
皇家的那点事情瞒不住人,他们这种身份若是明目张胆参合里头去,很可能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这一份功劳三皇子自己心领就足矣。
至于上次进京路上迫不得已暴露身份真的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