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花了不小的功夫，才找到一只看上去比较靠谱的小鬼，帮自己去偷听。
一连几天下来，秦晚也慢慢的得到了些有用的信息。
比如说，书社的成员一共有十八个，其中还包括了高泱，活动常常是在晚上开展，他们每个晚上都会有围绕一个主题进行讨论，每个人都大胆的说出自己的观点，最后往往是高泱出面总结，并且会给他们带来，很多名著经典中的相似观点一起分享。
小鬼有时候还会给秦晚模仿不同人说话的方式和语气，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地下组织啊？要是换成秦晚的高中，高泱这种教学方式肯定是会被当成模范，被到处宣扬的，没准儿哪天，他就成了学校的学科教研室的带头人。
秦晚回忆了一下，德志高中里大多数老师的教学模式死板、冷酷、压迫和规矩。就这样的学校，是怎么成为全世界范围内的名校的？还好这个世界的网络不够发达，不然早就被曝光了。
这样的学校，有些家长会喜欢也正常，毕竟他们要的不是子女，而是一个可以按照自己想法走下去的人偶。
这几天，王芫一的作业都快堆成了小山，秦晚只能埋头苦干，就刚做是重温一遍痛苦的高中生涯。等秦晚闲下来，再去画社的时候，已经是四天后了。
秦晚刚到画社门口，林传秋便眼前一亮，激动的叫道：“王芫一。”
“你怎么站在门口？”秦晚有些不解的问。
“我在等你啊，我看你几天一直都没来画社，所以问问。”林传秋回答的时候，语气中有几分明显的踌躇。
“我这几天功课有点多，没有抽出时间。”
林传秋见秦晚的话中不似有假，舒了口气说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生气了。”
“我生气？”秦晚觉得有些好笑，心里清楚林传秋说的是那天晚上的事情，自己打断了他们的活动，应该生气的不是他们吗？
“其实，曹滓他没有恶意的，他就是害怕我们书社的秘密活动会被别人泄漏出去，然后校长会为难高泱，也不让我们书社继续办下去了。”
“我只是不太习惯和别人相处。”秦晚低声解释道，“我那天见到高泱了，他肯定是个好老师。”
林传秋似小鸡啄米般点起了头：“对的！高泱可厉害了，你知道吗？我们学校马上要办元旦晚会了，据说有不少领导要借此机会来视察，校长强制让每个班级都出一个节目。我们班打算排舞台剧，孔三担任主演！”
“这和高泱有关系吗？”
“当然有啊！”林传秋理所当然的说道，“孔三本来不愿意演的，是高泱出面说服的他。其实孔三人长得也帅气，又有表演能力，十岁的时候就主演过一部电影了，所有人都说他演的好，只可惜现在算是被他父母给彻底埋没了。”
“既然他这么有天赋，为什么他会不愿意演？他的父母又怎么给他埋没了？”秦晚继续问道。
“孔三的父母都是**出身，总觉得演戏的出生卑贱，是下等人的活，孔三以前还有奶奶护着，可以做自己喜欢干的事情，可是自从他奶奶去世后，孔三只要在家里一提起演戏，他父亲上来就是一顿暴打。他也是被打怕了，其实他是喜欢演戏的，我经常看到他一个人在宿舍里念叨着电影里的台词。”
“那高泱又是怎么说服他的？”
“高泱和他说，梦想是不会逃走了，逃走的只会是我们自己。然后，他就自己想通了。”
原来是这样，秦晚慢慢的好像摸出了点，关于这个故事的门道，话就在口中，可就是说不出来，突然，秦晚像是想到了什么，简单整理了思绪后问道，“孔三的梦想是成为一名演员，你的梦想是成为画家，你们都有梦想吗？”
“都有！在我们当中，有人是想要未来发明一双长在人身上的翅膀，可以到处飞；有人想要设计一艘最先进的大船，然后坐着大船去南极北极冒险；还有一个，希望自己能成一个建筑师，不过他原先以为建筑师是管拆迁的，他说，他要把我们学校给拆了建公共厕所！还有曹滓，他的梦想是当一名警察，他现在正求着高泱帮他借这方面的书呢！对了，王芫一，你的梦想是什么？”林传秋偏过头看向秦晚。
秦晚被这个问题问懵了，如果问的是她自己的梦想，她肯定能一口就报出答案，可王芫一的梦想会是什么呢？
“我，没有梦想。”秦晚思考了许久给予的答复。
听到秦晚的答案，林传秋有几分失落：“我还以为你也会想当一名画家呢！”
画画只是王芫一后来养成的一个爱好，若不是只有画室能给她带来短暂的宁静，怕是这三年来，王芫一也不愿意多碰一下画笔。
“不过现在没有也没关系。”林传秋自言自语道，“高泱说了，梦想这个东西，什么时候有都不晚，也许某个时刻，某件事，某个人，都会激发你的灵感，给你为之坚持的动力。”
梦想吗？
秦晚终于能确定故事是想说什么的了，起码与梦想二字撇不开关系。
极度压抑的封闭性学校与一群向往自由梦想的灵魂发生碰撞，输的肯定不会是后者，但后者就算是赢了，也肯定会付出惨痛的代价。既然是能被刻进鬼灯的里故事，自然不会是什么皆大欢喜的好事。秦晚同时又想起了进故事前听到的那句独白，“这不是我的故事”，这个我到底指的是谁？鬼灯上的山水画又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