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凤素来自负武艺高强,多年来又为韩馥立下不少汗马功劳,平日里自恃功高,整个冀州除了韩馥与同为武将的鞠义外,在无人能入他那高于顶,目空一切的双眼,今先后被辛评云襄顶撞,心中本是怒火中烧,正欲借机发泄,没想到云襄居然亮出了皇甫嵩的随身宝剑。潘凤看的真切,只见云襄手中宝剑剑长一尺六寸二,剑鞘面冠玉镶珠,剑格顶端处攘星璀璨,十分显眼。
田丰甚是惊奇,上下打量云襄一会儿,万万没想到皇甫嵩的佩剑会出现在云襄手中,心中暗想:“没想到,皇甫嵩居然会将御赐之物借予云襄,这个云襄到底是什么来历,年纪轻轻竟能得皇甫嵩如此器重,着实不能小歔啊。”
潘凤按住巨斧抢上前去,潘凤身后,辛评与田丰急忙上前深怕二人就此打起来。不及三步,潘凤已然走近云襄跟前,撇过张郃视线,双眸直勾勾地瞪着云襄手中宝剑。
潘凤只觉得不可思议:“怎么可能?这不可能?皇甫嵩竟然将此物赠予你,你与他有何干系?你拿此物意欲何为?说!”
云襄掸了掸散披着青衫,嘴角忽然绽起一丝不解的笑容,口气却很平淡:“将军既已识得此物,云某就毋庸赘述,云某此番前来身负太常大人军令,荡庭剑就是信物。”
“军令?信物”潘凤皱眉道,心头顿感焦躁猛然往上狂涌。
一旁的辛评反得一身舒坦,他知道自己赌上性命换来的一切都值得。云襄真乃深不可测之人。
潘凤自然不信,却又不得不信,看着云襄满脸的笃定与自信,虽说对云襄在幽州事迹素有耳闻,一战生擒张宝,不日扫除幽州黄巾贼,更在前些日子一战便收复平原关,令黄巾贼不战而退自动退出平原、高唐二县,可这一切潘凤毕竟都未曾亲眼所见,更不曾亲身领教过云襄以及他身后的将士们。
可是眼下皇甫嵩的贴身佩剑,此刻就在自己眼皮底云襄手中,他如何能不心颤惊惶。
看看潘凤渐变的脸色,云襄深知他心中开始慌跳,嚣张跋扈的气焰已然全无,又开口道:“不错,云襄带来太常大人一道命广宗内诸将士,暂听云某调配之命!”
暂听云某调配之命!云襄一出口,三人都愣住了。辛毗与田丰两人双双呆住,潘凤也不心慌了,而是直接表露于面的惶恐起来。声色俱厉道:“你说什么?这不是让本将军听你指挥不成!”
“云某并非姚指挥将军及诸位,”云襄淡淡道:“只需广宗城内众将士暂且在城内,不可贸然出城而已。”
潘凤一怔,脸色更加深沉,冷声喝道:“你的意思让本将军眼睁睁在这广宗城里,目送黄巾贼攻入城内不成?”
“云某早于太常大人有所约定,城外的黄巾贼就由云某等人去处理便是”云襄回答道。
潘凤厉声截住:“住口!你个黄口竖子居然如此口出狂言,居然觉得你身后这帮区区乌合之众,能歼灭城外的所有黄巾贼?可笑,可笑至极!”
云襄这一下子,终于完全爆发了。凝声大喝:“潘凤!难不成太常大人要违抗军令不成?”
潘凤初听这番话,起先还准备厉声反驳,再往后又不免腹诽——该死的云襄,居然得到皇甫嵩那老家伙的佩剑,可恶!可恨!
“怎样?”云襄幽幽然笑了笑,又说了一句:“潘将军可曾考虑好。”
那种笑,除了藐视之外,真的再无他意。潘凤深知再如此僵持下去,可能会得罪于皇甫嵩,他虽不惧却也不敢明目张胆,公开违抗皇甫嵩的军令,毕竟皇甫嵩的官职比自己,乃至自己主公韩馥还要高出几品。
潘凤咬牙切齿却又不得不服,冷声放话:“哼!我倒要看看你这个毛头小子有何能耐,辛大人、田大人!”潘凤锐眼回头看了辛评兄弟与田丰三人一眼,“你们都听好了,此事全因你等阻挠我出兵而起,若是云襄不能歼灭城外的黄巾贼,后果自负!”
还没等辛评等人回过神来,潘凤便已经转身朝城内府邸而去,巷口的待命已久的众将士也随之跟着离开。
广宗城,北门口。
清风徐徐,何刊、荣南手中擎着那杆云字大旗,肃立在云襄军阵列前方,大旗迎着萧瑟地北风猎猎飘扬,皱褶浮动
旗幡绰影下云襄一脸平静地肃立着,郭嘉、司马言、刘备诸将分别站立在他左右身后。
云襄目光如火炬般深邃而明亮,潘凤的一席气话似乎撼动不了他内心的平静,见潘凤已然走远,便开口道:“辛大人,既然潘凤那匹烈马已被制服,云某相信这广宗城内应该再无人出手阻挠才是。”
辛评倒是沉稳,一边赔礼:“云公子海涵,潘将军素来粗鲁还望公子见谅,”一边又答应道:“如今潘将军已被云公子震慑住,想必一时不敢再轻举妄动,我等定会竭力配合云公子歼灭黄巾贼。”
云襄微微笑道:“辛大人当真信得过云某等人?”
辛评眉梢微抖,故装呆愣,摇头不明其义。
“辛大人怎知云某定能破城外的黄巾贼呢?”
辛评一脸依旧淡定,徐徐朝云襄走近了几步,目光缓缓撇向云襄身旁的郭嘉,不觉脸上绽开笑容一朵:“云公子的大名早已如雷贯耳,即使辛某与公子素未蒙面,但能令奉孝甘心侍奉的人,辛某如何能不信服呢?你说呢奉孝?”
郭嘉连忙上前一礼,微微一笑:“还以为佐治兄飞黄腾达之后,便忘了郭某这个草芥书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