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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平,东郊处。
晨曦来得仓皇而又短促,将原本环绕于山顶的雾霭尽数吹散。贾诩率领的人马如同山蟒匍匐行进于山间,贾诩是文人自然没有行军打仗的谢泽等人要身强体壮,几日来的奔波厮杀以及连续的未能安稳休息,已经让他憔悴万分,加之昨夜在山顶饱受一夜寒风的侵袭,一早贾诩下达军令后就病倒了,为了不耽误军情贾诩将计划全权交付谢泽执行,自己则由贾虎照看。
贾诩伸手拨撩开覆盖在身上取暖的大麾,吃力地朝前挪动了一个身位,依靠在一块长满青苔的巨石旁,忽感鼻息急促喉间仿佛被人束缚般难受,连咳数声仍难止。
“咳···咳···呃···咳!”
“义父,义父···您没事吧。”贾虎闻声匆匆赶了过来,扶住摇摇欲坠的贾诩,慰问道。
“不···不碍事···”贾诩强忍躁动于胸膛内的气息,喉结明显的向上抬高,强颜欢笑道:“不用???担心我。”
“可···可你似乎病得很重。”贾虎看着满脸直冒冷汗的贾诩,不由得担心道。
“不打紧,···谢泽布置得如何了?”贾诩有些担心地看着山腰间缓慢前行的人马,谢泽带领着人马行进于事先挖掘好的渠道,等待一触即发的埋伏之战。
“义父,谢泽已然带领将士们埋伏于山渠之间,一旦黄巾贼奔赴前沿,他们势必能重挫黄巾贼的。”贾虎拾起大麾覆盖在贾诩骨瘦如柴的身躯之上,叙述道。
“但愿如此···”贾诩微眯起眼睛,喃喃念着这四个字,目光凛然间闪过一丝寒意与不安,就在山下不远处,一团毫无征兆涌出的赭黄色异物,缓缓朝他们的方向驶来。那股颜色连接着远处的山林,漫过山林,像黄沙龙卷风一样掠起浓郁的黄土烟尘。
黄巾贼!如蝗虫般席卷农庄后寸草不留,从不给人一丝防范于未然的准备时间,转瞬间杀戮就在眼前。
“是黄巾贼!”贾虎惊呼眼前的一幕,“义父!他们来了!”
“终于来了!”贾诩皱眉注视着山下那高扬随风摆动的旗帜,冷冷道。
山脚下,黄巾骑兵首当其冲,为首的正是黎阳城一战杀出名的高升,而垫后的永远打着奉天承运幌子的张角及其胞弟张梁。自黎阳城一役后,张角深知自己眼前这帮愚民心中热血尽燃,他们需要的只是一处宣泄的场所,一处彰显杀戮的战场,那正是不远处的广宗。拿下广宗,这就意味着黄巾贼将彻底的由颍川转移势力,将更有实力与朝廷抗争到底。
张角踏出颍川之时早就打好如意算盘,一旦拿下广宗、之后的巨鹿,信都乃至整个冀州都在他的控制下后,他将于大开方便之门与外族合谋大汉天下,而冀州正是他实行大业的开始,决计不容有所闪失。
“恭喜大哥,能得高升如此猛将,相信不日便能攻下广宗县,想必巨鹿、信都等县,乃至整个冀州也是指日可待了,哈哈哈!”张梁一脸得意地望着前方经历黎阳城一役洗礼后士气高涨的士兵,殷勤地对张角说道。
“哈哈哈!说得没错,高升着实令我惊喜,想不到我账下居然还有此能耐的大将,昔日当真是屈才了,此番命他取代波才当渠帅,我相信他定能替我拿下广宗。”张角远远地望着前行在队伍最先列的高升,高兴不已道。
“那定是自然,瞧那朱儁号称万人的大汉精锐,不也全数让他打得落花流水,连夜跑得不见踪影。”张梁嘲笑道。
“呵呵!大汉气数已尽,朝堂上下早就无能用之人,派个老将前来送死,简直可笑!哈哈哈!”张角勒住前行马蹄,朗声高笑道。
“放箭!”
当张角正被自己满满地得意冲脑之时,山腰间徐徐响起一阵嘶吼声。那一刻,张角心头一惊,原先止步的坐骑倏地惊燥跳动起来,前蹄尽扬,身体如坠冰河般冰沉。埋伏!有埋伏!
“放箭!”谢泽声色震荡在整个东郊山间。
“咻······”
“咻······”
“弓箭,有埋伏!”
“有埋伏!”
“啊······”
“有埋伏快跑!”
一轮飞针般的箭雨夹杂着滚石圆木从山腰之上急坠而下,高升等骑兵手扯马首躲避过箭矢,却难以躲过滚落的石木,纷纷被卷落马下,更有许多后进步兵身中箭矢倒在血泊之中。顷刻间黄巾贼前方阵营方寸大乱。
“大哥!是汉军,有埋伏!”张梁顿时慌张地跳起来,“我们快撤吧。”
“撤!”张角狐疑地撅起嘴角,冷冷道:“慌什么?我们受到埋伏的只有前面的部队,我们还安然无恙不是吗?”
“可是···”张梁一时慌乱起来,“···”
“不必多说,来人!”张角斩钉截铁道。
“末将在!”一名黄巾副将勒马朝前道。
“速速传令下去,山头上的汉军定是少数,给我杀上山去,将他们统统剁成肉酱,来振我军声威!”
“遵命!”
副将答应一声,勒马掉头朝前线奔走,一边奔跑,一边高喊道:“天公将军有命,速速反击,杀上山头将汉军全数诛灭!”
“杀上山头,将汉军全数诛灭!”
十一个汉字夹杂着滚石、箭矢、惨叫声激荡于山间,跌跌撞撞滚入身在山顶的贾诩耳畔中,贾诩凝视着山脚下的一切却又仿佛什么也没看。
“贾虎!快······”贾诩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