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魔种各族类的战争,整整持续了三年零三个月。
在这期间,盾山从未踏足长城的关城一步,居住在城墙以东的新新人类中却流传着一个故事,说老天不仅能下雨下雪下雹子,还能下光塔。每当有小队魔种用各种方式偷溜入人类生活的市镇,意图图谋不轨时,总有奇异的绿色光塔从天而降,护住人类居所,魔种便无法得逞。
每当这种事发生时,人们隔得远远的便能见到一座灰褐色的铁山,耸立在某一座小山头,如天神所派的卫士般屹然不动。
“他是盾山保护神啊!”
不知何人从何处打听来盾山的名字,并告诉给了身边关系相近的亲友,于是口口相传,“盾山保护神”这响亮的名号,很快就传遍了长城内外。
因为长城下的人类也有了保护神,来犯的魔种数量就大为减少,即使仍有胆大妄之徒,揣着一颗贼胆闯来碰运气,也通常没好果子吃。
盾山不是神,对他所在的世界而言却始终是神一般的存在。只要提到他,就无人不竖起大拇指交口称赞,别说普通百姓,这名字连在长城守卫军中也如雷贯耳,所以说他与守卫军齐名,一点也不夸张。
然而不是神的机甲勇士,从不与人接触。曾有将他视作偶像,一心要去致以问候的年轻人结伴同行,想一睹他真实的模样,却次次都失望而归—除去模糊的铁人轮廓,他们什么也没瞧见。
钟馗言而有信,与苏烈见面的当晚,就为盾山盖好了发泄屋。
那不是普通房屋,全由唯有黑夜能见的光合成。光屋不怕水火,不会漏雨,遭遇强风也不会倒塌,最令人惊叹的特征是,光屋四壁可伸展或收缩,盾山力大无穷,发起脾气来惊天动地,硕大的钢拳砸在墙壁上,“砰砰”的巨响是有,可房子却只会呈现凹凸不平的痕迹,等他发泄完,一切就又都会回复正常……
不止如此,盾山在屋子里听到的,能给他发泄后的安慰的巨响,光屋外的人也听不到。这神奇房屋的隔音效果之好,起源地球上的人类若是得知,只怕会羡慕得哭出来。
盾山的记忆里还留着光大陆,还记得在地下700千米的深处,那里的人类曾怎样与外星侵略者抗争,并且自己所爱所关心的人,是如何在光大陆上生活与奋斗的,所以当拘谨地跨进这间光屋,见到了光华四射的屋内情景,便深深喜欢上了这里。
再说苏烈,没得到钟馗总指挥官的允许,就不敢轻易离开长城半步,然而他所派出的斥候兵能在关内关外自由进出,所以城下情况全在他的掌握之中,可谓无一遗漏,这其中自然也包括盾山的近况。
原来真正能帮到盾山的人,是钟馗而不是自己,苏烈得知了发泄屋的消息后,望向盾山所在的方向慨然兴叹,对于自己的力量太过弱小,又产生出自卑感。
当然因为这个思想包袱,他在某次与钟馗的会面中遭到批评,钟馗惊讶如此博学多才之人,竟也有考虑偏颇的时候。
钟馗对苏烈说:“何谓强,又何谓弱?武力再强也只具形,精神强大才有能力踏遍四方,并承担天命,这便是普通士兵与将军的差别。作为万军之首,却不明白自身强大在何处,只盲目与他人做对比,岂不悲哀?盾山之强在于个人,他的机甲身躯赋予他独自作战的能力,与心魔对抗的精神也尤其令人赞叹,你苏将军却不一样。”
苏烈的思维仍没跳出个人对比的怪圈,不解地问:“又如何不一样?是因为属下不具备机甲之身吗?”
钟馗仰天大笑,“照你这样说来,本官也非钢铁打造之人,是否意味哪怕只看一眼盾山,也得甘拜下风?然而本官居于你和他之上,是名副其实的领导者,这你不能否认吧?”
苏烈无语,粗旷的脸庞涨得通红,连几道疤痕都似要渗血。
钟馗道:“苏将军,你的力之所在,在于群力。二十万长城守卫军,每一名士兵的力都是你的力。你要学习的绝非单纯地指挥他们往哪儿打,而是如何借他们的躯体,运用他们的力量。一个、二个、甚至三个士兵的力量固然不强,可二十万人的力量聚合成整体,全赋予在你一个人身上,你还认为自己比盾山弱吗?”
一语点醒梦中人,苏烈在钟馗的指引下大彻大悟,再也不因自己的ròu_tǐ凡胎而自卑,从此他更专注于兵法的钻研与军队的操练了,他明白了作为守卫军中的灵魂人物,每一名士兵在战场上的作用都无不体现着他的作战思想,是他的代表。
然而有一个遗憾却始终难以在苏烈心头消除,就是无法亲自照顾盾山这个弟弟。钟馗理解他的忠义之心,也知道盾山从大局出发,不会轻易登上长城,所以在这件事上,他可就真无能为力了。
三年时间里,魔种大军不时如海潮般侵袭过来,遭到勇猛反击后又哗啦啦退回去,从来就没在战术上占过优势。
最让猿族首领老白猿无法接受的是,对方军队中竟然也有类似魔种的人类。那些家伙不少都长着尖耳朵和长尾巴,外形却同人类一样无比丑陋,既没有凸出的额头,也没有朝天的鼻孔。
可他们不单止拥有相应族类魔种的本事,似乎还进化了不少。他们看上去知书识礼,并且反应灵敏,相比自己手下这些部落将领,简直就能用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来形容。
哎呀~说起这“天”,还有更令人愤慨之事呢!就是站在城头,为人类卖命的那些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