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进华丽又嘈杂的古典都市,几个人表现得兴奋异常,梦奇与老夫子尤为突出。毕竟那二位生于王者大陆,忽然转换了时代,新鲜事物看得目不暇接,以致惊奇不已,自然算不得怪事。
然而还是让人觉出了怪异之处,是什么呢?就是素来率性而为的老夫子没有失控,失控的倒是本该冷沉心深的黑母。
老夫子悄声问的话挺有份量,黑母听后不再与耍棍棒的泼皮纠缠,由得梦奇与他们拉拉扯扯拖时间,小眼睛只偷偷打量鲁班七号,看出了其中缘由。
“夫子老师,”黑母说:“我看不认鲁班七号是真人这事儿,错不在四弟的身体造型,而在于说话者浅薄的见识,还有四弟自己乐意这么表现。他主动让人们以为,漂亮木头人只是我们带在身边的表演道具,而非与我们同行的伙伴!”
“啊?真是如此?”老夫子惊叫,幸亏“啊”字出来他赶紧就闭了嘴,所以后面那话没叫人听见。
至于鲁班七号的出现究竟给人们造成了怎样的印象,这种印象又有利还是有弊,一时半会就没法猜透了。
黑母微微点头,补充道:“鲁班七号给他们看作是不具备真实生命的木人,肯定是四弟自己的意愿,他爱干嘛就干嘛吧,咱们一时半会管不着。但钟馗把我们四个人扔大街上,自己不理不睬地躲去了别的地方,恐怕这里面有文章!”
“哦?你也这么认为?”老夫子一惊,言下之意是他与黑母想法相同。
四人好不容易跟随管理者来到长安城,以为紧接着就能按照计划拉人入队,却料不到莫名其妙的,那家伙一下就不见了踪影。黑母看似皮黑肉糙,心里其实比其他人都有数。他打算赶紧摆脱街头无赖的纠缠,想办法找到钟馗,岂料憨态可掬的梦奇,在苦哈哈求人:
“哎呦,我这啥都不懂的小魔种见识浅薄,还以为走进长安就能遇到要找的人呢,结果却不仅人没遇到,还给无端端糟贱了!这位大哥,您怎么看都是穿皮衣耍把式的行家,为啥就不认真研究研究,咱哥儿几个到底是不是你以为的街头艺人捏?”
“哎呦喂我的妈!糟贱这词儿从你这兔子嘴里冒出来还真新鲜!”
男人不三不四地怪笑。自打见到这奇形怪状一队人,他就没打算空手让他们走了,这时不快点捞点钱财还待何时?
他嘻嘻哈哈道:“你是小魔种没错,却总不至于把自己当成魔力宠物那么简单吧?要是块只能任人拧掰的小木头,咱仨还不至于同你计较,可你怎么看都和人类没任何差别,又何必假装不如人,在大庭广众之下玩谦虚?”
怎么听这话都是挑衅,不仅挑衅,还极其轻薄无礼,老实巴交的梦奇竟不甘示弱,大蓝眼死瞪那货就要反击。
黑母出场了。
“喂喂喂,我这魔种小弟不懂规矩,您老有怪莫怪!弟呀,人家一眼瞧过去就是有本事的练家子,来指教你一二,你就虚心听着,莫不成还打算反驳怎么着?”沉混如超重低音的教训声响起,黑母在训斥梦奇。
“黑哥,我......他其实是想......”
梦奇看出男人对鲁班七号充满鄙视,以为黑母不知道,焦急地想争辩,一心要护住队友,让围观者好好弄清楚,即使表面看起来是块木头,骨子里也是让人不可小觑的王者英雄,却不料要说明真相时叫黑母给制止了。
黑母暗自庆幸,他走了两步运:一是梦奇脑子聪明嘴巴笨,肚子里想的话很少能张嘴就吐出来。再是自己开口正当时,得亏正扔开老夫子,及时拦住了梦奇,不然肯定给他那直来直去的性子坏事。
“呵呵呵,这位大哥,您一瞧就不是普通俗人,只要能和你说上两句就铁定涨见识,您说我这还没走运吗?要不这样,跟着咱们跑的扯线木偶没心没肺,这样长时间了也没从他身上赚几个钱,要说咱几个还留着他,也就是舍不得扔......”
“哎,我说,你这话咋就听得不对呢?明明是个大活人,怎么就没心没肺了?你唬我呢!”男人没听完就嚷嚷出来,嚷得黑母脖子一缩,更显得黑矮了。
“咦?”黑胖小子知对方是在试探,故意表现得一惊一乍,心悸悸地问:“耍把式大哥,您的说法我越来越听不懂了!不是您自个儿认定那是木偶人而不是真人吗?为啥等我夸您识别力强,对您欣赏有加了,您又把话说倒回去了?”
男人鼻子里哼哼,冷冷一笑道:“我要对你实话实说的是,你认为我有多聪明,这话不对!”
“啊?”黑母是真听傻了,愕然问:“我认为你聪明不对?莫非实情就是你愚蠢至极,所以总是认错人?”
“呸!还真敢跟老子较上劲儿了?”男人火大了,跺着脚巴子就想冲过来揍人,边磨拳头还边把话说完:“老子后头还没说的话是,你认为我有多聪明不对,我可比你认为的还聪明多了!”
“我去......”原来那蠢货无赖是这么个意思,可听懂后黑母更加想吐,只好摇头摆脑地止呕,然后说:“大哥,您何止聪明,就连陈词达意都比一般人厉害!佩服,真格儿的佩服!”
连竖几下大拇指,终于止住了要横冲直撞过来的恶人,黑母满意,继续混扯:“我就是一傻子,岂敢真和聪明大哥大打出手?我与你交流这么长时间才讲得出几句真心话,还真不容易呢!”
“哼!”男人果然脑子不好使,明明是在给黑母反唇相讥,竟听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