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赫曼,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一定是在想我们不该这么做,对不对?”陆远扭头看着专心开车的舒赫曼,如果仔细的看,就能发现舒赫曼是一直皱着眉头的,熟悉他的陆远知道,这货又钻牛角尖了。见舒赫曼没有回应自己,陆远只得继续言道,“舒赫曼,我觉得你应该这么想,这些日本人获得的财富都是从中国人身上掠夺而来的,我们这只是替天行道而已,我们并不是残恶的匪徒,我们是罗宾汉。”
陆远说到罗宾汉的时候,舒赫曼的神情终于有了些许的变化,不过他还是没有理会陆远。陆远和舒赫曼两人刚刚从一个日本商人家中离开,在轿车的后排座上摆放着一只箱子和两个包袱,箱子里装着金条、大洋和钞票,而那两个包袱里却是几件古董瓷器。按照汉森提供的情报,陆远两人入夜之后,洗劫了这个日本商人。
“就算我们是罗宾汉,但我们不该杀人,他只是个平民。”按照陆远的示意,舒赫曼把轿车停在路边,在陆远准备下车推开车门的时候,舒赫曼低声言道。陆远微微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下车之后转身招呼舒赫曼也下车,街道对面就是一个夜宵食摊,陆远打算在这里填饱肚子之后再回家。
热乎乎的馄饨下肚,陆远和舒赫曼的身上渐渐暖和起来,在馄饨摊老板招呼其他客人的时候,陆远对舒赫曼笑着言道。“舒赫曼,你认为我是一个残忍的人吗?我也不会承认自己是个残忍的人,因为我只对日本人有仇恨。他们在南京干下的事情,你应该知道的,这场战争已经是国战了,如果他们想要置身事外,就应该返回他们自己的国家他们都是一路货色。”
“既然他们是一路货色,既然他们能把屠刀砍向中国的平民,那为什么我不能杀普通的日本人,更何况我杀的都是劫掠中国的日本人,这又有什么错的呢?”陆远的话令舒赫曼再次沉默下来,或许舒赫曼打仗是一把好手,但要跟陆远进行辩论的话,舒赫曼却没有丝毫的优势可言,更何况舒赫曼也并不喜欢日本人。
“舒赫曼,有时候看问题并不能只看表面,我们是刚刚抢劫了一个日本商人,搬空了他那里所有的钱财和值钱的东西。可这些钱并不是我们独自享用,等我从德国返回这里,这些钱中很大的一部分,我会用于帮助那些难民。用敌人的钱帮助自己的国民,我认为没有比这个更好的解释了,我从来不会觉得自己是个残恶的匪徒,如果可以,我会认为自己是个武侠世界里的侠客,一个行侠仗义的大侠。”
“大侠?”舒赫曼满脸疑惑的看向陆远,对中国文化并不是很熟悉的舒赫曼很难理解这两字的意思,但他却牢牢记住了这两字,打算有时间的时候,向福伯好好讨教一番。看到舒赫曼的表情比刚才已经缓和了许多,陆远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他没有指望能马上说服舒赫曼,但他绝对不想舒赫曼的心里一直憋着这么个死疙瘩。
两人在路边的食摊上草草填饱肚子,便开车返回家中,把打劫来的东西藏进地下室里之后,陆远两人继续驾车赶往下一个地址。只一个晚上,陆远两人便连续打劫三个日本商人,这其中就包括一个日本特高课布置在上海法租界里的暗子。“八格牙路,你们不是说,大日本皇军已经彻底控制上海了嘛,可是为什么还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特高课在上海的机关长松本浅野把手中的茶杯狠狠砸在地上,在他身前的几个手下只能仍由瓷片迸溅到自己的脸上。
“机关长,我们已经派出密探,针对黑市进行情报搜集,上海的黑帮也都打过招呼,他们会帮助我们锁定市面上的可疑人物。”松本浅野手下的一众情报主管们目前就只能想到这样的应对办法,毕竟现场留下的痕迹实在太少了,特高课最精锐的痕迹专家也没能从那些痕迹中发现出端疑。
日本特高课毫无办法,可许还山却心知肚明,早在几个月之前,他就跟随陆远干过这样的事情。“你这么早喊我出来,莫非就只是为了请我吃早点?”许还山慢条斯理的吃着小笼包,令如约前来的陆远很是不解,这货原本不是一向喜欢快人快语嘛,这怎么像是换了个人一样,还跟自己玩起深沉来了。
在陆远的极度不满中,许还山这才缓缓言道,“前天昨晚的事情是你做的吧?你别想骗我,我今天早上一看报纸,就知道是你做的。”许还山的话令陆远心中一松,敢情是为了这件事情啊,那自己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许还山是地下党,不可能把自己出卖给日本人。“找你出来不为别的,就因为你干的这件事情,日本人都发疯了到处抓人,我们有两个人昨晚也被他们给抓走了。”
许还山说到这里,陆远才算是终于明白过来对方的意思,“老许,我又不是你们的人,你们不能一出事就找我啊,我说你们就不能涨涨志气,好歹也自己训练出来一批行动人手来啊。”心情大好的陆远随即出言调侃着许还山,丝毫没有理会对方的黑脸,在陆远看来,许还山他们这是吧自己的帮助看成是理所当然的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许还山罕见的没有冲陆远发火,反而苦着脸向陆远言道,“我这不是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嘛,我们的日常工作只是搜集情报,你说的行动人员,我们以前也训练过。可行动队员大多来自部队,他们身上的军人气息太明显,在上海这种地方,很难能够顺利隐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