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柳冲出了乾元殿,便迎向了来等他的晖儿。
“姐……”
柳柳停下了脚步,却止不住脸上的泪。
“姐姐……”晖儿面色发白,“怎么了?你怎么了?怎么哭了?脸……谁打你了?!谁打你了?!”
“走!姐姐带你回家!”柳柳没有回答,拉过了晖儿的手便往前走。
晖儿一边跟着她走一边继续问着,“姐,怎么了姐?谁打你了?你不是去见娘吗?怎么会……”话停下了,脚步也停下了。
柳柳拉不动他,不得不停下脚步,“我叫你走你听到了没有!”
“姐……”晖儿看着她,“娘打你的?”
柳柳抬手抹了眼泪,“谁也没打我!我让你跟我回家,听到了没有?”
“我去找她!”晖儿甩开了姐姐的手,转身便往乾元殿跑。
柳柳一愣,随即追了上去拦住了他,“你去干什么?!”
“我去找她!她怎么可以打你!她要打人就打我,她打你做什么?!”晖儿一边哭着一边怒道,“她要打就打我!长的像爹的人是我,她不喜欢的人也是我,她打我就是,打你做什么?!”
“晖儿……”柳柳上前蹲下身子抱着他,“晖儿,姐姐不知道怎么办……晖儿,姐姐真的不知道怎么办……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姐姐该怎么办?”
“姐别哭……姐姐别哭……我保护你!我保护你……我这就去找她,我不许她打你……她怎么可以打你……她是娘,她最疼你的了……她怎么可以……姐,都是我不要,都是我不好是我让你去找她的!都是我不好!我应该自己去的……姐,别哭……”
姐弟两人几乎是抱头痛哭。
许久许久,方才缓过来,柳柳抹干了眼泪,“走,我们先回去!”
“嗯……”
姐弟两人回到了住处,晖儿便着急地要找太医来给姐姐看伤,不过却被柳柳阻止了,“没事,待会儿用热鸡蛋敷敷就好的。”
“姐……是不是很疼?”
“不疼。”柳柳挤出了一抹笑意道。
晖儿低了低头,“姐姐,对不起……”
“说什么对不起,我没事!”柳柳抬手敲了一下弟弟的头,可方才敲完,心里便涌出了一阵酸痛,许多许多年前,他们也是这般对她的,可是现在……
晖儿抬头,“姐姐,是不是她不肯听你的?”
“晖儿……”柳柳吸了口气,“没事!娘又不是现在就走,我们慢慢劝!没事的!”
晖儿好像说什么,可是看着姐姐红肿的脸颊,最终什么也没说,“我去找知冬姑姑给你煮鸡蛋……”说完,便下了炕床去了。
柳柳方才卸下了伪装的笑容,“爹……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
不管姐弟两人如何的不同意,西南一行仍在筹备,除了朝政需要交代之外,承平帝更是需要交代,这些年,承平帝一直处于昏迷之中,无数的太医郎中开始了无数的方子,用了无数珍贵的药材,可是却也只能吊住了他的性命。
一吊便这般多年。
“皇兄这些日子如何了?”柳桥步入了寝殿,便见德妃正在给承平帝按摩着双腿。
德妃看向她,手里的动作并未停下,“还是老样子。”
柳桥颔首,凝视了床上昏迷的承平帝,这般多年过去,不知道是因为一直昏迷还是因为用了无数珍贵药材的缘故,除了气色差些以及消瘦一些之外,承平帝仿佛没见老,“过些时候我要去西南一趟,皇兄便拜托德妃娘娘了。”
德妃停下了手中按摩的动作,看向她沉吟会儿,“你真的要去?”
“嗯。”柳桥颔首,“德妃娘娘不同意?”
“你是去为皇上寻解药,本宫如何会不同意?”德妃道,“只是这些年宫里朝中的事情都是你在打理,你这一走,本宫担心……”
“你放心,我走之前会安排好一切。”柳桥道。
德妃看了看她,似乎还想说什么,只是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
“我想跟皇兄说说话,信吗?”
德妃颔首,随即起身离开。
柳桥拉起了承平帝的手,按摩着他手臂上的肌肉,“好多年了……多的我都记不清是多少年了,皇兄,我累了,想来你也累了吧?所以这一次,就做一个了断吧。”
……
便是没有刻意地打听,可是像长公主要去西南这般大的事情,便是不去打听也一样传到耳中,柳柳知道,母亲没有听她的话。
“姐……”晖儿担心母亲去西南的事情,可是更加担心姐姐,“你别这样,别吓我……你如果难过就哭吧……或者,你打我?”
柳柳笑了,却比哭还难看,“笨,姐姐怎么舍得打你……”
“姐……”
晖儿无法安慰姐姐,只能硬着头皮去见他最想见也是最怕见的人,可是,却没有进去见人,而是跪在了门外。
初春的细雨带着入骨的凉意。
知秋撑着伞给小主子挡雨,“晖儿少爷,你就听话起来吧!长公主就在里面,你有什么想说想求的就去就是,这天还冷,又下着雨,你这是做什么?”
“我不进去!”晖儿却坚决摇头,“我也没什么求的,就是求她不要去西南!我知道她不喜欢见到我,我也不去碍她的眼,我就跪在这里求!她答应了就起来,她不答应我就跪死在这里!”
“晖儿少爷,你这是……”知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晖儿抬头看着她,“知秋姑姑,我不是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