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轩闻言没有答话,一笑置之,在宫里当差的宫人十之**家世凄惨,尤其是入宫当太监的许多比宫娥要有更多道不尽的难言之隐,小太监未感受过父爱,也许得到的关怀很少,未切身体会过这种感觉,自然不明白其中酸楚,袁成书恰恰是因为只有这么一个孩子才处处维护,正因为爱他,才对袁毕方严厉,袁成书爱妻已逝,孩子就是他的全部。 更新最快
袁毕方不知,他爹只有他一人为伴,若连这个孩子也失去,袁成书多半难以存活,人要活着,往往需要强大的内心支柱,精神支柱塌了那一刹,那个人相当没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就如行尸走肉,袁成书还有孩子做伴,而楚轩……什么都没有,他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然后连温偃都一并失去……
宋国,春风和煦,昨日下了小雨,今日一早出了太阳,天气清凉,晨起推开窗,明亮的阳光透进室内,驱散室内因下雨有些潮湿的湿意,温言猛吸了一口气,清晨的空气混杂着青草与泥土的气息,沁人心脾,窗外是郁郁葱葱的竹林,温言一个月前被送出皇宫,回到他起初来到的关山下这片竹林暂住。
他可以在竹林里随意走动,但不能走的很远,暗中有暗卫跟进他的行踪,只要他越出规定的范围,暗卫就会出现提醒,在竹林伺候的仍是原来那两位侍女,她们不再是之前温婉柔和的侍女打扮,而是换了一身利落的黑衣,这一身的打扮比之前扭捏作态的着装更为适合他们的气质。
温言换好衣裳洗漱罢,听见院里传来动静,心底浮起一抹异样的感觉,温言推开门,院子里一身材高挑的男子身着深蓝色道袍,头上挽着发髻,以一支玉簪固定,那人与两名侍女交谈了几句,瞥见站在房门口的温言,对他露出一个笑容,温言点头以示回礼,然后转身关了门。
就在门快关上时,一只手忽然伸来卡在门的缝隙中,温言惊地后退一步,那人趁机把门打开,站在门口用很是熟络的语气道:“安王殿下好久不见,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何况还是来为您把脉看病的客人,无情地拒之门外也太不近人情了些。这么久不见,安王殿下就没有想鄙人?”
千重无赖地堵在房门口,一手压着门,脚卡着门槛,除非温言有力气把他抬起来丢出去,不然门别指望关上,温言面无表情地看着千重,就连礼貌的笑容都不愿表露,冷冷看着千重撒泼:“我们可不是友,你不来我正好落个清静,左右怎么看体内的毒都解不了,还不如不看,省得听你废话连篇,你不来求之不得,绝无想念。”
温言双手环胸,没好气地瞪着千重,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温言猜测宋长真忽然的神经质就是受了千重的影响,温言一度觉得不可思议,这两性格实质差了十万八千里的人,到底是如何成就如今的关系?
“安王殿下想法不能如此悲观,万事皆有可能,眼下鄙人虽然还没有办法解去殿下体内的毒,但能够暂时性压制殿下体内的毒发作,殿下觉得治标不治本,但治标也是治,总比放任不管好,除非殿下想借此为由与陛下光明正大……”
“出去。”一旁的桌上放着还未收去的食盘,温言抄起来朝千重掷去,温言身手不差,千重身手敏捷轻而易举避了开去,食盒从房中飞出,落在院子里,侍女默默捡起地上的食盘,心中暗道丹师真是不要命,连安王都敢调侃。
“安王殿下当真这么冷血无情……”
“出去,不要让我再说第二次。”温言冷冷打断千重,眼神冷地可怕,假如人的眼神能杀人,千重现在怕是千疮百孔。千重见温言是真的生气了,这才收敛,只不过那张脸还是嬉皮笑脸,教人见了想上去打一巴掌。
“别,陛下让鄙人来办事,鄙人回去交不了差可有点难办,鄙人这次来,给殿下带了新药,这个药不能根治殿下体内的毒,不过能够做到削弱毒性的效果,在毒发时,殿下服下此药,在冷水中泡上一晚就可相安无事,无须……殿下懂得,就不必鄙人细说。”千重从包中取出三瓶黑色瓷瓶递给温言,温言面色迟疑地接过拿在手中端详。
三个瓷瓶都是一般大小,样式迷你,只有拇指大小,温言拿在手中握紧,只要有了这个药,毒发时无须与宋长真行那事都可以压制毒性,如此最好,温言没有理千重,小心翼翼地把药收起来,千重看他走来走去,张了张嘴,迟疑道:“殿下难道一点都不想问陛下的近况吗?”
温言对千重的话置若罔闻,翻出来一个巴掌大的盒子,把药收到盒子中,“啪嗒”锁好,这才回过头对千重道:“他近况如何,与我有什么关系,本来我们二人就不该有交集,不闻不问不是正好,他有自己的事,我亦有自己的事,各不相干最好,换作大人,想来大人也不喜欢自寻烦恼不是吗?”
从一个月之前宋长真忽然命人把他送出皇宫,温言再没见过宋长真,在竹林这一个月,是两名侍女在照顾他的饮食起居,除此之外就是每隔十日来一回的千重,对温言来说,越国他难以回去,至少远离宋长真便足够,宋长真不来,是温言梦寐以求之事。
“殿下此言有理,尽管如此,鄙人还是得跟殿下说一句,陛下近来情况不太好,殿下当真不问问?”千重双目炯炯地盯着温言看,仿佛十分渴求地说:问我呀,快问我,只要你开口,我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
温言眼底有什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