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温偃的印象里,韩风不是一个难相处的人,只要你好生与他说话,不哄骗他,他便能够真心待你,鬼医此人性情古怪,怪就怪在他不爱与不投缘的人说话,他自己是这么说的就是了。
然而这两人的脾性到了对方这里就不是这么一回事,韩风也不知怎的,和鬼医见第一面两个人就吵了起来,甚至大打出手,拆了温偃才搭好的营帐,被温偃训斥了一顿才安分。
宋延君前来寻温偃,温偃以为是为离溯毒书,谁知鬼医是来请求温偃允许他留在军营当军医,宋延君医术高明,却历来最怕麻烦,更不是什么慈悲为怀的人,实在难以让温偃相信他没有动机。
“在天华山上待地太无聊,神医又外出云游,没有个把月不回来,我得知你出征,就过来凑个热闹,战场上刀剑无眼,我想你们应该需要一个医术了得的军医,喏,我不就是了。”
让堂堂鬼医给她来当军医,温偃可是万万不敢,不过看宋延君说得一脸认真,倘若宋延君愿意来给她做军医,是求之不得,温偃就答应了,在用毒上,温偃还有不成熟的地方,宋延君就会顺便指点一二,不过这顺便,可是对温偃颇为蔑视。
宋延君到了军营后,出乎意料的没有摆架子,事事躬亲,自己能做的便自己亲自处理了,军中对他的风评甚是不错,温偃的身体得他调理亦恢复迅速,他留在军营的事温偃也就不置一词了,唯独韩风和他依旧是相看两厌,两个人见面就没有好脸色。
“众人皆称我为华佗再世,济世救人是我的职责所在,练练药,采摘草药我尚可做的来,舞刀弄枪那等肮脏血腥的事情我怎么能去做。”宋延君甩了甩手里的医书,神情不可思议仿佛在问温偃,如此残忍的事情他怎么能做。
见此温偃无语,不屑道:“你可拉倒,你不喜沾血腥,但你想要一个人的命,是犯不着舞刀弄枪的,只要随手一挥就能让人死于非命,看起来确实比那些提剑一阵乱砍要漂亮。”
宋延君瞧起来面如冠玉,风度翩翩,就似五指不沾阳春水,不识刀枪只熟读圣贤书的白净书生,那也是没见过他真面目的人才会这么认为,温偃的小命可是差点交代在宋延君手上,对他的手段可是不明觉厉。
“诶,陛下此言差矣,都说病人都安静躺着静养,怎么到了陛下这儿就这么多废话,看来我的医术还算可以,陛下才躺了一日就生龙活虎,话说了这般久都不岔气。”宋延君放下医书,走到床榻前,仔细瞧了几眼温偃的脸色,暗暗松了口气,看来温偃只是劳累过度并无其他问题。
“宋军医做什么,离陛下那么近,莫不是图谋不轨。”韩风在校场训练完了士兵,便过来温偃的营帐看看,不想碰上宋延君坐在温偃的床榻边,低着头,姿势很是暧昧,韩风为人正值,最不喜人轻挑,说话的语气自然重了些,大致也就赵烨吊儿郎当而不被韩风讨厌。
听见韩风的声音,宋延君的脸一黑,转过头淡淡地瞥了韩风一眼,说是瞥,不如说是甩了韩风一个白眼,非但不起来,还直接靠在床头,温偃见之脸抽了抽,心里打定主意,他们待会要是打起来,温偃就再也不许他们进来。
“韩大将军说话真是好笑,为病人看病自然要离得近一些,不然如何把脉,查看病人面色如何?还是说韩大将军医术了得,只是站着远远看一眼就晓得病人患了什么毛病,那可真是太厉害了,宋某佩服。”
宋延君对韩风扬手抱拳,左一个韩大将军,右一个韩大将军叫的热乎,却没有半点敬意,语气挑衅,韩风对宋延君是带了成见,故意说话隔应他,而韩风耍剑舞枪厉害,嘴皮子的功夫哪能比得宋延君。
在越国远近闻名的鬼医,毒术与医术同样倍受褒扬,脾气古怪如他,骂起人来的时候半点不与你客气,温偃亲身领会过宋延君的毒舌,就是再来两个韩风都说不过一个宋延君。
“你!”韩风隔应宋延君不成反而被他的话堵了回去,一时语塞,怒目瞪着宋延君,恨不得眼神能够杀人,一下子把他看穿了去,韩风看不顺眼宋延君的作风,宋延君亦看不惯韩风的行事为人,冷哼一声。
“呵,韩将军不是很义正言辞?这会怎么说不出来话了?都说只有疯狗才会胡乱咬人,韩大将军可否自制些,不然在下分不清韩大将军是人还是其他的什么。”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电光火石间眼见他们就要打起来,温偃才把宋延君推开让他起身,然后自己支着身子坐起来,抱怨地看了他们一眼:“你们两个是嫌朕病的还不够重,特意来给朕添堵么?朕是否该好生感谢你们一番你们的“好心”?”
说罢温偃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前日那一仗打地太久,敌军人数不少,又勇猛异常,温偃用毒厉害是厉害,体力却跟不上,在战场上是时刻紧绷着神经,不然随时都有可能死在刀剑下,也正是因为如此,温偃才这般辛苦。
“韩将军,劳烦你去帮朕倒杯温水来,宋公子,还劳烦你去帮朕把今日的敌军情报取来,我们一起来看看敌军的最新动向,好制定新的作战计划,我越国好歹也是泱泱大国,岂能如此被动,等着人打过来。”
韩宋两人吵归吵,关键时刻还是很靠得住,韩风知温偃这几日为两国战事操劳导致身体不适,不再多言,乖乖去倒水去了,宋延君也是明事理的人,不再缠着吵下去,出了营帐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