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辞抬手揉了揉眼睛,可眼睛越揉越是模糊,温辞再忍不住眼泪捂着脸痛哭起来,温言从小受了不知多少苦,因为出身导致明珠蒙尘,眼下好不容易得到认可,竟死在了战场上,教人如何不心疼。
“阿姐别哭了,睁眼看看,我回来了。”温偃担心出意外,并没有卸掉妆容。故而她此时还是温灵的模样,温辞以为见到的是温言,悲从中来不觉泣不成声。她这个皇姐看似稳重端庄,气质冷漠,实际上是性情中人,自温言去后,不知哭了多少个午夜梦回。
温辞听到温偃的声音眼泪顿时停住,看了近在眼前的人好一会,发现她眼角下没有一颗泪痣神情一禀,起身退后数步警惕地看着温偃道:“你是何人!为何要扮作阿言的样子。”
温偃被温辞的警惕闹得哭笑不得,温辞这些天没有出过院子,应该还不知温灵的事,自然就觉得她出现在这里匪夷所思,而她今日来,就是为了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对温辞说清楚。
为了让温辞信自己说的话,温偃解释了好久,又说了许多只有他们几个之间才知道的事,就差温偃当场把脸上的假面具揭下来温辞这才勉强信了温偃的话。
“阿偃,我才多久没见你,你竟瘦成了这副模样,你可真的放下他了?”温偃有多爱楚轩温辞是亲眼所见,可是温偃有多爱楚轩,她的痛苦就有多深,被自己深爱之人亲手推入深渊是何等绝望,不是温辞能体会。
“放不下又如何,放下了又如何,我与他此生都没有可能,我谁也不怪,只怪我自己瞎了眼识人不清,活该落得现在这般境地,只是阿言,都怪我连累了他。”
温言一生命途多舛,哪怕是成为众人心中敬仰的安王,都不知私底下吃了多少常人不能忍的苦,可纵是如此,老天爷也不打算放过温言一马,非得把温言的命给取走了才甘愿。
“不管结果如何都已经过去,倘若阿言九泉之下有知,定不希望你为此而伤心,那个孩子受了那么多苦,来世想来能成为命好之人,此去对他而言并非是坏事,不过柳筠,你打算就这样放过她?”
倘若温言的死是温偃间接引起,那么柳筠就是背后煽风点火之人,直接导致了温言的死亡,只是把柳筠放在云杨宫未免对她太仁慈,她那等作恶多端之人,不值得被善待,如果可以的话,温辞恨不得给柳筠将耳刮子。
“呵,放过谁都不可能放过柳筠,不过柳筠到底是柳家的人,而今柳家在朝中还算有些势力,要除掉柳筠还得找个正经的理由,决不能让柳家有任何机会反咬一口,他们柳家的嘴脸我可清楚地很!还有宋国,别想事情就此翻篇,但凡有我在一日,越国就和宋国势不两立。”
温偃一拳捶在石桌上,温偃对宋国本没什么印象,这下他们是彻底惹怒了她,宋国先皇忽然驾崩,新帝登基,正值民心不稳时,她何不利用这个大好时机把宋国击垮。
此时远在宋国的宋长真刚换了衣服准备出宫,不想被太后抓了个正着,太后年纪已有四十岁,但看起来还很年轻,尽管眼尾已爬上了细细的皱纹,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二十岁的女子,可谓风韵犹存。
“皇帝隔三岔五就要出宫一趟,这又是要去哪儿?别告诉哀家你要微服出巡,这个月你已经微服出巡十几次,民间如何还看得不够?先帝以往发布新政视察民情也断没有时不时出宫的道理。陛下是皇帝,当以国事为重。”
太后严厉地训斥了宋长真几句,看着一身常服的宋长真无奈地叹了口气,宋长真这贪玩的性子和先帝早年的时候像的很,先帝调皮起来时就以捉弄妃嫔为乐,活像个孩子似的。
“太后,朕知道自己身为国君只是在做自己该做的事,太后在后宫中深居简出,不知民间疾苦,朕微服出巡这段时间,在民间走了一段心中颇有感悟,宋国虽然在成长,但仍有不少子民置身于水火,正因为朕是国君,所以朕想为他们做些什么。”
宋长真目光坚毅地直视着太后的眼睛,心里却直打鼓,太后在后宫见惯了尔虞我诈,什么样的借口没见过,宋长真为了蒙混过关,只能让自己的眼神真挚一些,瞧起来便是大义禀然,最认真不过。
太后闻言眯起眼睛,打量了宋长真好一会,觉得他说的有理,头疼地摆摆手,同意宋长真出宫,无论真假,宋长真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她还能再说不成?宋长真近来确实在国政上尽心尽力,指不定微服出巡真的是为了视察民情。
得到太后的同意,宋长真如获大赦,谢过太后后便迫不及待赶往竹园,竹园中温言正披着斗篷蹲在雪地里,看着雪地中冒出的小草芽发呆。
宋长真赶到竹园,梦泽与梦雨正在劝温言回屋,温言却恍若未闻。一个月时间过去,温言依旧与梦泽二人不大亲近,不过在宋长真耍赖皮加毛手毛脚的努力下,温言倒是与他亲近了些,更有趣的是宋长真说什么他都信。
见宋长真来,梦泽二人识趣地退了下去,宋长真走上前去把温言抱起来,温言个子相对宋长真而言有些小,轻易就可以把他抱在怀里。
“好看。”温言指着地上的小草芽一脸天真地说道,宋长真被他一脸的认真逗地忍俊不禁,不过是一株小草芽罢了,也能让他如此开心?
“比我好看吗?”宋长真抵着温言的额头轻声问道,温言眼下是孩子心智,加上宋长真平日里就没个正经,温言早已习惯,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