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的鸽子很容易会被有心人拦截,而鹰飞的高,警惕性又强,是极为保险的传信方式。
而一只训练有素的信鹰远远不止能够传信那么简单,当一只信鹰能够脱离银针控制,也能极其听从主人的指令的时,那将比一个一流高手更恐怖。
在空中的绝对优势下,一只成年信鹰能够轻易地用有力的爪子将敌人的头部抓碎。
而鹰都是很高傲的动物,又岂会轻易被驯服,大多数的信鹰都会在第一次出去送信时偷偷飞走,再也不回来。
而钉在翅膀根部的银针却能后很好的控制它们。
那针能够让他们感受到疼痛,无法飞太久的时间,而只有在传信任务达成时,那折磨它的针才会被拔掉。
所以,大多数的信鹰在钉上银针以后都不会轻易飞走,而是要尽一切可能的快速飞回到主人身边,得以摆脱疼痛。
而就算如此,也很少有训练成功的信鹰,老鹰的性子向来骄傲,大多数的鹰宁可死亡也不肯屈服,能训练一只像这鹞鹰一般优秀的信鹰,也不是常人能够轻易做到的。
沈君临微微眯起眼睛,再次走上前去,将那鹞鹰的翅膀掀开,快速的将钉在里面的银针给抽了出来。
那鹞鹰缩了缩脖子,然后鸣叫了一声,很是激动的拍打了几下翅膀,然后归于平静。
那银针约莫一个手掌的长度,上面却没有一丝的血迹,楚依和温言都连忙凑了过来,连忙问道:“这是什么?”
沈君临没有回答,而是将针放在了眼前,仔细的看了看。
而下一刻,沈君临便猛的认出了这根银针。
那针很是漂亮,极细的针身上刻着精致的凤栖琼枝的花样盘绕着,若是不仔细看,很容易将其看成银针凸起的缺陷。
而这根针,原本是他赠给温偃的。
当初他赠给她的本是一个凤栖琼枝的银簪子,而那簪子中间是空的,里面藏着这根银针。
而这根针上本涂有剧毒。
这是沈君临送给温偃,让她在紧急时刻用来防身的,而除了他们两个,再没有第三个人知道这针的存在。
沈君临的手微微颤抖,耳边似有轰鸣声声递进,他向后踉跄了两部,手里的针也飘然坠地,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响。
“沈大哥……”楚依和温言连忙唤了他一声。
沈君临的瞳孔几乎已经缩到了一处,他的眼前变得有些朦胧,眼前仿佛有着如蚕丝般的薄雾在萦绕。
心里的某一处仿佛在释放着什么,又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日光下纷飞翻转,倏忽间,又兀自燃烧,变成了灰烬簌簌落下。
他闭上了眼睛,哽着喉咙,努力不让眼泪落下来。
那一刻,沈君临在庆幸的同时,却又在想,这情的滋味,此生便只尝这一次便罢吧。
实在太美好,又很苦涩,跌跌撞撞,又百转千回,这样痛苦,想遗忘却又舍不得放手。
一颗心为了她,而变得千疮百孔。
沈君临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喜欢她,但他知道他已经情深太久,早已泥足深陷,不可自拔。
而这漫长的岁月过去,他到底还是等回了她。
只要阿偃依旧还是她的那个阿偃,一切就都不会改变。
半响,沈君临深吸了一口气,轻声开口道:“阿偃……她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