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滨特别市市立医院,规模并不大。所谓的围墙也是欧式的栅栏,高度不过五十公分,一步就可以跨过去。
晚上八点半,东正教圣母守护教堂四周已经漆黑一片,巨大的阴影笼罩着大地。向朝阳很快就溜进了医院里面,贴着后面的阴暗之处,摸到了小叫花所说的院子门口附近。
这么晚了,房间里的人才吃饭。偶尔传出几句听不清的几句话,向朝阳没有犹豫,直接拨开了房门进入房内。
一家三口,一对中年夫妇,还有一个半大小子,三口之家果然在吃饭。发现房内突然多了一个人,三个人竟然没有吃惊。
那个中年男人头也不抬的说道:“今天下午林宽重副厅长不是询问过了,病人暂时还不能移动。现在如果要动的话,身上的伤口肯定要出问题。尤其是左腿的骨头刚刚开始愈合,绝对不能颠簸。”
“你就是张院长?”向朝阳心里已经有所明悟:“我不是小鬼子,更不是宪兵队、侦缉队的王八犊子。既然张院长说病人不能移动,请问,我应该如何处置,才能把人带出城去?”
“你是谁呀,说了半天我都不知道你说的是啥!”中年人这才抬起头来盯着向朝阳说道:“知不知道私闯民宅,这是违反满洲国管理条例的?如果你现在出去,我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不然的话,我就要报警了。”
向朝阳在白书杰手底下训练了那么久,通过这一番话,就更加确认眼前这个人就是张院长:“现在时间有限,我也没有必要告诉你我是谁。但是我今天过来找你,就是要见三个人,并且要把他们安全带走!”
“首先,请你告诉我,警务厅的特护病房在什么地方,那个病人我要带走;第二,我要见见董宪勋和韩义勇,只要见到一个就可以;第三,请你告诉我在移动病人的过程中,需要注意什么问题。我没有时间,请你马上决定!”
说到这里,向朝阳已经亮出了袖珍钢弩:“我不想杀人,但是在我没有排除你是汉奸的时候,那就宁可错杀三千了。为了伤员的安全,我一旦动手就不会留下活口,请你三思。”
中年人犹豫了一下,这才问道:“你是抗联的人?”
“我已经说过了,这和你没关系!”向朝阳紧盯着那个半大小子说道:“这位小兄弟看起来才十三四岁,也不像汉奸。还有这位夫人,似乎也不像汉奸。既然如此,死了可就可惜了。但是从大局出发,我不能留下活口。”
“记住,我没有时间和你谈什么正义,更没有心情听你讲道理,因为老子知道的比你多多了!我的任务就是救人,只要能够把人救出去,就算是把整个哈尔滨里面的全部杀光,我也不会皱眉头!我说到做到,方正县吉兴村发生的事情,相信你应该有所耳闻。”
“原来是你们!”中年人长出了一口气:“我叫张柏岩,的确是院长。你要救的人,伤口已经开始愈合,这个我没有说假话。但绝对不能太颠簸,骑马肯定不用想了。”
“既然你能够来到这里,就应该看见了前面的大楼,就是那个俄式二层小楼,你要找的人就在第六病房第二号特护室进行监护治疗。”
“警务厅副厅长林宽重义和特务科长三浦圭介,为了确保那个病人能够康复到‘满足东条英机司令官的要求’,他们命令我亲自给病人打针、换药、指导护理。”
“这位先生,经过三个多月的接触,十分同情那位女英雄,同时也更加敬佩那位女英雄。她是我们中国人的英雄,也是我们的骄傲!”
“韩义勇是我的助理护士,是一个正直的女孩儿,我就是指导她护理那位女英雄。你说的董宪勋,难道就是警务厅派过来陪床护理的那个小伙子吗?嗯,平时沉默寡语,倒也不像坏人。小柱子,你到前面把韩姐姐叫过来。”
向朝阳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把那个小家伙放出去了,然后才问道:“张院长,病人能不能坐车?能不能躺担架?因为需要接近八十里路,抬轿子可能不是太合适。”
“担架可以!”张院长肯定地点点头:“大车也能躺,关键是要垫厚一点儿,并且要把她的左腿固定住。因为现在还上着夹板,如果碰到的话,我担心骨骼错位,那会影响她今后走路了。”
“那就行了!”向朝阳微微一笑:“小鬼子的天皇我见不着,大不了我去把东条英机或者是溥仪的被子抱过来垫着。”
恰在此时,进来一个小女孩儿:“院长,你找我?”
“你快过来见见这位英雄!”张柏岩微微一笑:“我没想到你和这些英雄有联系,他过来救人了,你把情况说说吧。”
“救人?救什么人?”小女孩儿冷着脸说道:“我不认识你,也不知道你要救什么人!”
“好吧!”
向朝阳可不敢对这位小姑娘动手,因为总司令的电报里面已经强调过,务必保证人家的安全。因此只能苦笑一声:
“你认不认识我没关系,但是我要告诉你,仅仅凭借你和董宪勋,肯定是不行的。我关心的是,你们究竟准备如何混出东门。我有人在东门外接应,也有人就在你们医院里面。你说说看,什么时候合适?”
韩义勇这个小姑娘终于有些动容:“你是抗联的人?”
向朝阳吐露了一个身份:“不,我们是平顶山复仇队的。和抗联有联系,但并不是抗联的人。”
“平顶山复仇队?”韩义勇低头沉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