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猛龙不过江呀。
韩三默默的赞了一声,弯腰拉起脚边一个浓眉大眼的汉子,让他靠在自己这张桌子的腿上缓气回血。
那浓眉大眼的汉子斜愣眼睛向上,一见是韩三,忽的挣扎起来,“韩三兄弟,你,你怎么还干看着呀,咱们乡党里就属你腿快拳重,还不,还不赶紧,赶紧去教训,教训这个外乡的野,野小子!”
“张哥你就好好歇会气吧,打得爽利畅快也就够了,还非得分什么胜负。”韩三拍拍汉子的肩。
“爽快什么!我连那小子的衣角都没摸到就被踹出来了。”张姓汉子面上极是不甘,忽又嘿嘿偷笑,“不过我找见个好机会,神不知鬼不觉的给李大头下了个绊子,丫摔得老惨了。呵呵,也算出了口恶气。”
“这不就行了,痛快了便算。”韩三也笑着应道,“见好就收吧,万一真伤得重了,花钱治伤也心疼不是?便宜这东西不在多少,捡的是个心情。”
“说的也是。”
张姓汉子从挨着的一脚扁踹中渐渐缓过气来,爬到韩三桌对面的凳子上坐下,一边张望一边说道,“哎我前两天跟你说的事情怎么样了?考虑好了没?你这身板气力,整天磨豆腐不白瞎了么?到俺的铺子里来,我加你工钱。”
韩三摇头,“磨豆腐也挺好哒,够吃够住,多几个少几个钱有什么所谓,落得个干净清闲,对感悟修行有好处才是真的。”
“可不能这么说,万一你就是缺点儿杀伐之气呢?跟着我杀猪,保不齐哪天就悟了,所谓今晚放下杀猪刀,一夜悟道太玄诏。”
“哥,你真文艺。”
韩三咧着嘴赞了一句,随即便和张屠户齐齐的叫了一声,“沃靠!”
辣个叫秀面的白袍小子许是打砸得兴起,分外看不得茶馆里还有安坐于室的人,居然领着一大票追兵气势汹汹的杀奔到韩三这边来了。
攸乎便至,眨一眨眼间,秀面一串碎步点着茶馆厚厚的木地板冲到了韩三的侧前。
韩三吓得身子一缩,靠住墙壁,一手遮脸,另一手胡乱推据,袖筒还不小心裹住桌面上一只小碟,看去实在狼狈不堪。
见这端坐的高壮汉子确实草包,居然吓到捂脸,秀面微微一笑,面有得色,抬脚尖沉脚跟,双腿发力蜷膝拧腰,自极速中突然变得稍缓,重心顺势漂移,再向侧外出脚蹬地,酷似轮滑中的外撑步,一顿艹作下来,秀面跟高山大回转似的在韩三面前完成了一个漂亮的漂移过弯,而且还要把身后的追兵和韩三送做堆,其心何其熊也。
正是严峻时刻,身体与地面快三十度夹角的白袍秀面也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最关键的一脚蹬空,完全失去平衡,连反应都来不及,结结实实的横拍在了韩三的条凳之前。
后面的追兵果然刹车不及,有好几只脚都踩到了秀面的身上背上,直踩得孩子不住吭气翻白,连挣扎的力气都泄了大半。
“莫让他回气,速速拖到宽敞地方来打!”
“可算逮住了,这小子滑不溜手,诡计多端,且让我再剁一脚,加个保险。”
“剁他脸上!那脸上恒定的必是高等美颜术,挨一下不碍事,又能减他战力,两全其美。”
“定是了,这小子身量也不差,说不准身上还有塑形术恒定咧。”
“憋扯犊子啦!拖过来打就是了!”
拽腿拉胳膊的,韩三眼睁睁看着白袍小火汁无力挣扎,就恁么脸着地的被拖到茶馆中间宽敞处进行恩怨结算。
“好险好险,差点又挨一个重的。”张屠户蹲在桌子边上,用自己的大手拍自己厚实的胸脯子,脑袋转向桌面说道,“兄弟你刚才是做甚呢,你是一点实战经验也没有哇,人冲上来了,你光捂脸能好使咩?!”
“你不是也钻桌子底下了么?”韩三摩挲着手里一只空空的小碟,泰然反诘。
“这就是经验了呀,知道打不过还不躲起来?”
张屠户亦泰然,“这拨儿太过瘾了,居然打败了一个修士,虽说这修士菜了点,但再菜也是修士呀,足够吹批好几阵子的了。”
“你不上去报仇啊,你不还挨了一脚么?”
“来不及了,没见茶博士都从柜台里出来了。”张屠户遗憾的摇摇头,拿过桌上一个杯子,蹭韩三的茶水喝。
围住秀面的人等趁着茶博士到场前又下了几次黑手,结果,不等茶博士近前,人群中便起了一阵轰然。
“哇,是狐狸!”
“真的诶,是一头白狐狸。”
“快看快看,是狐狸。”
没什么可说,都被打出原形了,彻彻底底的胜负已分。茶博士摆摆手,让众人把桌子重新摆回来,终结此番战事。
茶博士捞起几近昏厥的小狐狸,找个角落让人拼上几条板凳,把小狐狸放好,拍拍手转身回去柜台。
还没走上两步,茶博士就觉身后一静,满茶馆的谈笑声都被掐死在茶馆门口的方向,回转头一看,十来个准备出门的乡党们堆在门口,不知被什么挡住了。
“舍弟顽劣,承蒙各位高义之士不弃,悉心施教,小女子这厢是万分感激的。”
万马齐喑,唯门口人堆里清沁冷冷一把女声娓娓道来,“众位恩义无以言谢,小女子便借馆中薄酒略表敬意,还请稍歇安坐,小女子这就唤起舍弟与大家再续前事,把酒言欢。”
“不必了,你且让让就好,我妈喊我回家吃饭呢。”人群中有一人都带上哭腔了。
“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