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星湛华,剑如飞电,夭矫辉煌蔽天光。
周天群星闪烁之处,炙白、微红、乌黑剑光飞逝若电,急急忙忙,穿梭交错,虽不闻呼喝,但有无尽疾光碰撞,散漫灿烂烟华,亦夺尽了声势。
不知是不是错觉,便在苏妄几人打得热火朝天之时,那莹莹如斗的星光,好似,越来越大了。
不,这不是错觉,群星确实是在彼此接近。
随着三百六十五颗主星之外的群星愈发暗淡,三百六十五颗星斗在吸收了群星的力量之后,的的确确在渐渐靠近着。
这方周天世界,在慢慢变小!
她的力量在凝聚。
“噼啪!”
再一次以剑伤划破虚空,苏妄以身为剑,穿越虚空中充溢的能量缝隙,越过王平之的身形,一个疾闪,砰地一声抵在了傲剑的剑光上,将他的剑光撞得一偏。
但他划出的天之痕,却比上一道的更小了些。
虽然微乎其微,但苏妄的确察觉到了。
随着世界力量的凝聚,周天群星世界的空间壁垒亦愈发坚固,想要划出天之痕,难度却在渐渐增加。
一次一点,一次一点,却在渐渐收力,便如滴落在昆虫身上的树脂,一滴滴滴落,一次次砸落,但将昆虫好不容易才挣扎出的一点点空间封堵,将它封闭了起来,最终,只得凝固为一个琥珀。
“时间不多了。”
不论是苏妄,亦或傲剑,都有这样的觉悟。
时间确实不多了,这方世界的异变即将完成,敌我双方亦要分出个胜负。
胜负,不止是苏妄等人的需要,也是潜伏在四周,仍未出现的存在的需要。
“时间不多了!”高崖之上,身形昂然男子迎风而立,虽然这样说着,但头也未回,依然仰望着灿漫的群星。
男子一袭夜幕一般的黑色长袍,其上是点点灿烂的银星,与天上的星华相交辉映,若隐若闪,散漫璀华之光,即如披盖着这动人的星空。
在他身上,自然而然地散发着霸道的气息,绝伦强横,宛如神祗!
一道道星光垂降而下,聚集在一起,莹莹辉散,如同飞瀑冲卷,与男子升腾起来的气息相连,银光飞涌,逆流苍空,亦将他衬托着如同神魔。
而这个神魔一般的男子,也的确是这方大陆的最尊贵的人,掌御一教之尊——天罡宗。
以天罡宗的实力,统御方圆九百万里疆土,门下真传、内门、外门弟子共记十万七千三百人,并有十方长老掌控十方,辖内万万百姓俱要仰其鼻息,可谓至尊至贵。
天罡宗宗主,无疑是此世最尊贵的人之一。
之所以不说最尊贵,那是因为此间还有另一个与他身份相似的人物,传功长老。
与天罡宗宗主磅礴的气势相反,传功长老头颅巨大,身形高瘦,气息平常,干枯的身形一根顶着瓦缸的麻杆,即使披着华贵的衣衫,依然给人一种不伦不类的感觉。
就如乡下老农穿上了平日里珍而藏之的衣衫,赶赴远亲的喜宴,宴会上尽是豪门贵客,老农的衣衫虽然也不错,但来自乡间的气息却让他与满堂的贵客格格不入,站坐之间尽是不协调。
“宗主说的对,虽然我宗准备多时,但异域也非引颈待割之辈,给予我们的时间,的确不多。”沙哑的声音从传功长老的喉咙中扯出,宛若钢刀刮过毛玻璃,听着便让人心中痒痒的非常,恨不得挠破胸口,将心肝掏出来看看。
他口中的异域,自然就是武界。
“长老所言不错,本座意欲往蛮荒岛屿一行,还请长老坐镇宗门,以慑宵小。”天罡宗宗主微微点头,语气沉着,说到最后的宵小之辈时,忽然嗤笑了一声,仿佛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
传功长老忽然抬起他那巨大的头颅,轻微点了点头,道:“宗主自去便是,老夫一定会牢牢将门户看紧的。”
即使他的动作轻微,但依然给人一种脖颈即将折断,脑袋就要滚落的错觉。
“那么,就请长老多多费心。”
话音才落,高崖上即有无尽星华冲荡,霍然冲散莹莹星光,宛若利剑一般穿破虚空而去,唯剩高瘦的传功长老冷幽幽地俯视着这方大陆,气息全无,好似一具僵尸。
“权横离开了,可惜,古老头还在,天罡宗太小心了点吧。”
但在一座弥散着雾瘴的枯谷之中,一对碧幽幽的光芒忽然亮起,盯着天罡宗宗主穿空而过的银光,冷冰冰地说了一句,幽光立即一暗,敛尽雾瘴之中。
……
“咻,咻,咻”
烟华飞落,青光如细雨缤纷,落英若光,穿梭电掣,竟遮蔽了天空,黑色的夜,忽然就变成了纯青色,好似青天当临,敢叫星月黯然无光。
东邪的招式与他的气质一般,同样缥缈如仙,但动静却小不了,一招落英缤纷,便能改换了天颜,当真骇人之极。
在青天之下,又有一轮暖暖大日东升而起,红光灿烂,不甚炙烈,却有隆隆大势,渐渐抬升之中,堂皇光明,无量无尽,光辉夺目,亦将青天染做了朱红。
那是,南僧!
便在这时,猛见大日破照,化作了一道红色的光芒,倏而照落,不见动静,不闻声息,正如那天外的那轮太阳一般,漫漫洒洒,恢弘尽在无形,叫人无法躲闪。
金刚武相也不能。
红芒照落之间,金刚武相霍然挥起巨大的拳头,巨拳穿空,犹胜排山倒海,竟打得虚空震荡,不断爆起隆隆之声,连接一片,宛若山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