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撒着欢儿的奔过大地,却徒劳的没有从地面上带起哪怕一丁点儿尘土。隆冬的寒冷,早已将大地冻的结实,彻底变为了冻土。
坎帕尔骑在马上,脸色略有些阴沉。和伊诺侯爵的一番交锋,开始他取得了短暂的优势后,随着最后的这一个命令,让他再没了好心情。
让自己来当这个联络使者,达成目的了自然是他伊诺侯爵的功劳,自然士兵们的爱戴和欢呼也只会属于他;
而若是达不成,那么毕将所有的罪责都将由他这个谈判使者承担。届时,不但自己要面对士兵们的怨恨,便是回到莫斯科,正面承受那些个贵族们指责的人,也只能是他坎帕尔。
这是正大光明的阳谋,赤果果的以势压人啊。自己这个第二指挥官,先天上就矮了伊诺侯爵这个第一指挥官一头。尤其是军令,他便再有万般能耐,却也只能屈辱的服从。否则,不必等到回去莫斯科,伊诺甚至敢直接以抗命之罪杀了自己。
嘿,怕是他巴不得自己拒绝吧。想起之前在大帐中,当自己咬牙接过了命令时,伊诺眼底那一闪而过的失望,坎帕尔微微咬牙想着。
一阵冷风吹过,坎帕尔紧了紧身上的大氅,将自己尽量包裹的严实些。抬头看看四周,这次随他一起的谈判队伍不过只有七八个人而已。都是护卫,嗯,还要再加上一个约瑟夫,那个回来报信的上等兵。
这个可怜的家伙,大概还以为自己彻底逃脱了吧,却没想到又被抓了差。记得当时找到他时,他那愕然的脸色,坎帕尔忽然感觉有些好笑。
“嘿,上等兵。”他转头看着跟在旁边,显得有些垂头丧气的约瑟夫喊道。
约瑟夫一个激灵,下意识的挺胸回道:“是的阁下,听从您的吩咐。”
坎帕尔眼底笑意更浓,摆摆手温和的道:“放松,放松,孩子。嗯,你是叫……”
约瑟夫目不斜视,大声道:“约瑟夫,阁下,我叫约瑟夫?特里纳尔,随时为您效劳。”
“好吧好吧,约瑟夫?特里纳尔。”坎帕尔笑着点点头,“那么,特里纳尔先生,你能再跟我描述一下那场……呃,不幸的遭遇战吗?细节,我想听细节,每一个细节。”
“喔,尊敬的阁下,您叫我约瑟夫就好。”年轻的上等兵显然有些羞涩,微微不安的说道。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上等兵,和眼前这位特维尔伯爵的地位实在是天差地远了去。让这么一位阁下称呼自己先生,约瑟夫感到自己的小心肝儿实在是承受不起啊。
“嗯哼。”坎帕尔好笑的看看他,点头道:“那么,如你所愿,约瑟夫。”
约瑟夫这才放松下来,略微想了想后开口道:“我们当时正在吉里耶夫上校的带领下,追击几个偶然发现的探子……”他仔细的回忆着,一点一点的描述着。
“……明人,是的,我确定他们是明人。虽然只有两个人,哦,还带着一只白色的熊,呃,或许那不是熊,应该是狗,哦,不不不,也不是狗……天呐,我不知该怎么称呼那个动物,我从来没有见过那种物种。很大,巨大,也很恐怖……”
说到汤圆时,约瑟夫的脸上明显露出惊恐之色,眼中的惊悸毫不遮掩的表露无遗,以至于连身子都在不可自抑的微微颤抖着。
汤圆那如同魔兽般的吼叫,那接连颤抖着跪倒的战马,还有那如同巨人拍打婴孩般的轻松虐杀,似乎在这一刻又展现在了面前,如同噩梦一般挥之不去。
“……两个明人中,只有一个出了手,很凌厉,单对单的话,我想我们中没有一个人会是他的对手。但是我们并不惧怕,我们是勇敢的哥萨克战士,从不会惧怕战斗,哪怕是面对着再强大的敌人。”说到这里,上等兵挺了挺胸,骄傲的说道。
只是随即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那份骄傲迅速褪了去,颓然道:“当然,面对着魔兽除外。阁下,我们不是胆小鬼,不是逃兵,可是当面对着非人类,一只可怕的魔兽时,所谓的胆怯和恐惧,不应该成为我们的耻辱,对吗阁下?”他喃喃的说道,最后一句却是向着伯爵问道,脸上有着希冀的光泽。
坎帕尔挑了挑眉头,毫不犹豫的重重点头道:“是的,约瑟夫,是的,你们都是勇敢的棒小伙子,是最好的战士,这毋庸置疑。”
约瑟夫便神采飞扬起来,眼中露出浓浓的感激之色。低下头,掩饰着擦了擦眼角,继续道:“那魔兽只是吼叫了两声,我们所有的战马都吓坏了,它们颤抖着跪倒下去,或者惊叫着四散逃开,我们措手不及之下,根本来不及收拢,也收拢不住……”
他低沉的讲述着,既不夸张也不掩饰,将那场耻辱而又莫名其妙的战斗,一点一滴的描述开来。
坎帕尔静静的听着,眉头越皱越紧。与约瑟夫不同,他敏锐的抓住了其中的重点:那个坐在魔兽身上的明人!那个人,才是主导。
这从那人一露面便能让所有人服从于他,并且其后的一切安排,似乎也都是出于那人的手笔就能看出来。那么,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家伙,又会是谁呢?
来到这鞑靼的草原上已经两个多月了,虽然罗斯军团大多都是在和那个黄金家族的后裔战斗,但是明人也有过几次接触。
尤其是那几个据说是发现了成吉思汗陵墓的人,已经确认也是明人,而不是什么鞑靼人。
在鞑靼人的大后方,纵横千里之阔的草原深处,偏偏发现了成吉思汗陵的不是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