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宗龙顺着天命军的踪迹,一路向南追逐,杨文岳担心自己的人手不够,被傅宗龙抢了军功,便传令虎大威,带着一万士兵快速赶过来。
天命军一路向南逃窜,开始是时候,遗落的营帐还是收拾得异常齐整,但杨文岳发现,营帐内的残留物越来越多、越乱,甚至连头盔都有丢弃。
天命军显然是在逃窜!
杨文岳暗自高兴,李自成起初还能装模作样,现在恐怕装不下去了。
但傅宗龙却有些担心,再往南走,便是河南、湖广、南直隶交接处的大别山了,大别山雄姿绵延,余脉甚多,一旦天命军躲进大别山地区,官兵将很难围剿。
以李自成的狡诈,很有可能与英山、霍山一带的左革五营的流寇汇合。
难怪天命军向南逃窜!
傅宗龙加快行军的步伐,同时密令贺人龙领兵一万,倍道而行,从西南方向切过去,阻断李自成难逃的路线。
贺人龙在真阳县追上了天命军的步伐,但他人数少,不敢向天命军发起攻击,只是在西南方向故意布置疑兵,阻断李自成南下,拖住天命军的步伐。
李自成吃惊不小,知道逃脱不掉,便改变方向,折而向东,妄图摆脱明军的追逐。
傅宗龙立即改道,向东南方向前进,抄近路追逐天命军。
明军在新蔡县再次追上了天命军,李国奇部已经赶上了天命军的后军,主力相距不过二十里。
但李自成异常狡猾,并没有进入新蔡城内,而是绕着城墙转了大半圈,忽而折向北方。
从新蔡城向北,必须渡过洪水,傅宗龙一路尾随,洪水南岸再次发现天命军的踪迹,游骑不断传回天明军的讯息。
“大人,天命军正在渡河!”
“大人,天命军已经渡过大半……”
“大人,天命军很开便要渡过洪水了!”
……
傅宗龙早已急不可耐,趁着天命军渡河,恰好可以半渡而击,割掉天命军的尾巴也是好的。
但杨文岳却是反对,“大人,军士们连日追赶,已经十分劳累,即便追上去,也是无力战斗,不如让他们休息半日,明日我们再渡河!”
傅宗龙不悦,好不容易呆住机会,“这次放跑了天命军,下次去哪找这么好的机会?”
“笼中之物,还能逃掉?”杨文岳笑道:“渡过洪水,必是逃亡项城,北面都是朝廷的地盘,只要沿途阻碍,天命军还能逃得远吗?”顿了一顿,又道:“我们累,天命军难道是神仙不成?即便没有各地府县阻碍,他们也跑不了!”
傅宗龙心有不甘,但看着早已摊到在地的士兵,他实在无法发布“追击”的军律,长叹一口气道:“那就明日,明日一早我们便渡河。”
为了加快渡河的速度,傅宗龙让军中的工匠们连夜准备搭建浮桥的材料,天明之前,必须在洪水上增加一倍的浮桥,方便大军快速通行。
傅宗龙心中明白,虽然北面是开封、归德,但自己的粮食已经不多了,无法和天命军耗下去,只有击溃这股天命军,抓住李自成,回头再收拾汝宁城,官兵才有机会得到大规模的补给。
九月六日凌晨,秋高气爽,正是行军作战的时节。
明军的大营一早就躁动起来,军士们吃过早饭,就忙着渡河,幸好洪水上已经有了八座浮桥,渡河的速度极快。
先期渡过洪水的士兵,快速在北岸集结,贺人龙、李国奇统率一万陕西兵,虎大威统率一万保定兵,两部合兵一处,作为前军,快速向前追赶天命军。
傅宗龙则与杨文岳各自统率一万士兵,做为中军,随后也是渡过洪水,随在前军身后。
沿途不断遇上天命军的散兵逃兵,贺人龙没心思追赶这些小鱼小虾,只要他们不骚扰官兵,都懒得理他,他的目标,是数万天命军的主力,还有天命军的大都督李自成。
如果能抓到李自成,比击溃数万天命军更有军功,不知道能不能封爵……
贺人龙告诉士兵们,天命军就在前面,只要抓住流寇的首脑李自成,朝廷定会不吝赏赐,每人至少十两银子,当官的连升sān_jí!
这些都是空头支票,万一朝廷没有足够的赏银,贺人龙已经想好了,那是朝廷的事,怪不得本将军。
士兵们也知道,李自成乃是朝廷的要犯,如果有机会杀敌立功,朝廷应该会有赏银,或许这次真能领到手。
在贺人龙、虎大威、李国奇三人的煽动下,明军像是打了鸭血,一口气跑了近四十里。
赶到孟家庄的时候,已经是人困马乏了,但只能遥遥看到天命军的后队,人数并不多,似乎也就上千人。
天命军的这支队伍,边走边召回散兵,所以行军速度不快。
贺人龙想要这股天命军歼了,再问出天命军主力的下落,但明军士兵实在太疲乏了,他刚刚停下步伐,尚未吩咐休息,士兵们已经一个个躺在地上,倒头便睡。
刚才追击得太猛了,士兵们只是憋着一口气,追击了四十里,尚未见到天命军主力的影子,士兵们的气息,早已衰落下来,等到歇脚的机会,他们再也无力前行。
贺人龙就不信了,天命军也是两条腿走路,不可能跑得太快,只要再加把力,一定可以在天黑之前赶上。
虎大威见保定兵躺在地上居多,不禁阴沉着脸,恨不得一刀劈了这些软脚虾,迟疑片刻,终是道:“贺将军,你看……”
“先让兄弟们休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