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目视额尔德木图,“无论是因为当初的约定,还是由于成为本汗的子民,察哈尔部的所有部众,都该听从本汗的教诲?”
“天命汗放心,所有察哈尔部众,都是你的子民,都会听从你的旨意,”额尔德木图的双目,既充满期待,又有着一股摄人魂魄的戾气,“天命汗放心,若是大通山部有谁不尊号令,小人立马宰了他……”
“当真?”
“当真!”
“既如此,本汗倒有一个法子,既能让察哈尔部不断壮大,又不会引起汉人的猜忌,”李自成的脸上,如绽开的莲花,他一字一句道:“奉——天——主,入——汉——籍!”
“入汉籍?”额尔德木图双目一瞪,几乎要跳起来,右手不知觉放到腰间的刀柄上,遇上李自成悠闲淡定的目光,方才缓缓移开右手,“天命汗,这恐怕不妥吧,蒙古人与汉人的习惯传承不同……”
额尔德木图的胸口剧烈起伏,好似正在打鸣的青蛙,这分明是要吃掉察哈尔部,还谈什么壮大?壮大的只是汉人,李自成这是打着拯救察哈尔部的幌子,实际上是要吞并察哈尔部,比皇太极都不如,皇太极至少还能让漠南蒙古各部保持相对的独立,只是向各部征收一些牛羊而已……
“额尔德木图,”李自成语重心长地道:“对察哈尔蒙古来说,现在最重要的是生存,大草滩与大通山,都是汉人的牧场,当时是借给呼图克图汗的,现在呼图克图汗已经殡天,如果汉人需要收回这两块牧场……”
额尔德木图脸上的表情僵住了,他最为担心的就是这个问题,难道察哈尔部又要出走漠南?漠南还能接受察哈尔部吗?女真人能允许察哈尔部在漠南生存下去吗?
不可能的,如果有一丝可能,大汗当年也不会南下大草滩!
如果察哈尔部有足够的实力,他真想直接从汉人手中将这两块牧场夺取过来,可如今……察哈尔生存尚且困难,哪有实力对付强大的天命军?
额尔德木图的脸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嘴唇一张一翕,带动着太阳穴上的青筋像蚯蚓似的不断蠕动,可是,他干裂的嘴唇却是发不出一丝声音。
打又打不过,道理上又是站不住脚,毕竟大汗在世的时候,已经承认了这两块牧场,都是汉人的,当时是做了交换,谁知道李自成竟然如此卑鄙……
难道察哈尔部真的就此灭亡了吗?
李自成继续道:“如果你们都是加入汉籍,打消汉人的顾虑,本汗不但可以让察哈尔部的蒙古人生活得更好,还能让察哈尔部快速壮大……”
“可那已经不是察哈尔部了,察哈尔部已经不存在了……”额尔德木图的目光涣散无光,就像一个垂死的老者。
“的确没有察哈尔部了,”李自成也觉得有些激进,不仅额尔德木图反对,永固城的蒙古人,也有可能反对,遂道:“入了汉籍之后,你们可以保持原先的生活习惯,只要遵守天命军的律令便可。”
“律令?”额尔德木图忽地抬起头,巴巴地道:“天命汗是说,蒙古人还可以保持独立的地位?”
“这是不可能的,”原则问题上,李自成绝对不会让步,在西宁,他费尽全力方才打破了土司制度,就是要破除这种“国中之国”的体制,“既然加入汉籍,必须接受天命军的改编和整顿,但蒙古人在相对独立的环境中集中居住,还可以拥有自己的牧场,继续过着畜牧的生活。”
额尔德木图还是不懂,这和现在的大草滩有何区别?脑子转不过弯来,索性不想了,他最关心的还是察哈尔蒙古如何壮大,“天命汗有什么法子,可以让蒙古人快速壮大?”
“要想壮大,必须增加人口,”李自成道:“如果自然繁衍,何日才会壮大?再说了,察哈尔部的人口在增长,其它的部落,人口也在增长,察哈尔部始终无法比别人更加壮大……”
“……”
“要想快速壮大,只有通过掠夺,抢夺别人财物、牛羊、女人、孩子,甚至是壮丁,”李自成说得脸不红心不跳,反正掠夺的又不是汉人,“漠南蒙古各部,全部臣服于女真人,他们已经不是你们的兄弟了,你们可以去劫掠他们,只要劫掠成功了,部落就会快速壮大,奥,察哈尔部已经不存在了,发展壮大只是汉人的一个部落。”
额尔德木图的心,早已飞到漠南的草原,那里曾经是他们的牧场,也是历代漠南大汗的王庭所在,那种激荡而又充满血腥的生活,才是蒙古人的追求。
至于劫掠的是不是蒙古兄弟,倒是没必要担心,不要说这些败类已经投靠了女真人,即便是兄弟,也不能阻止劫掠的存在,弱肉强食,从来就是草原的法则!
游牧部落的地盘,从来就不是什么约定、承诺所能限制的,战斗,战斗的游牧民族唯一的语言。
不过,他隐隐觉得不对,“既然是我们自己去劫掠,那为何要加入汉籍?再说,以察哈尔部现在的这点实力,根本无法在漠南劫掠……”
“本汗没有看错,额尔德木图还算是明白人,”李自成淡淡一笑,道:“以察哈尔部现在的实力,如果去漠南劫掠,那就是送死,所以,必须要汉人配合、帮助才行!”
“天命汗的意思是……”额尔德木图又恢复巴巴的眼神,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没得选择。
“首先,需要汉人给你们提供讯息,何处的部落实力不强,可以尽情劫掠,”李自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