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今日如何得空到我这儿来?”还未待那霍皖出言,白夫人又正色一询,实为故意讽之,脸上多有厌烦之意。
霍皖闻后稍而抬眼睐了她一眼,面上迥然无意,手里的黑棋也与之抖了抖。
他自是知晓这白夫人要拿那殷夫人说事,便惘心暗念着。殷夫人也常故作一番好意地劝解这霍皖,让他不要冷落了这白夫人,霍皖迷心四意,自是不知晓其中原委,但也知晓这殷夫人才不是好心切意。
殷夫人平日在府中娇生漫畅,何时会突然对这白夫人施以善心,实为可笑。
这日也是因那殷夫人出府一趟,他才好到这儿来。
“我这不是有些日子没来了么...得空路过,便来瞧瞧你...”霍皖谄笑几声,终于落下了手里那颗抖落不下的黑棋。
“是么?那我可得好好谢谢你了。”白夫人板着脸冷笑,仍不愿抬眼多望那霍皖一眼。
“夫人这是什么话...下棋罢。”霍皖再笑意道。
“那殷夫人怎么不缠着你了?”白夫人故声悉问道,敛起叶眉,终于抬眼轻睨了那霍皖一眼,霍皖闻后临眸相望,二人对视了一眼。
“她...她虽平日性格娇惯执拗了些,但心里还是有你这个姐姐的...”霍皖的话让白夫人愈发想笑,白夫人临眸一探,嘴角微微一扬,又显出不屑而烦的眼神。
“你可别了罢,有了泱儿已然让我够受的了,如今他方才好转起来,我可不想再多个什么娇柔无己的‘妹妹’。”白夫人漠笑几声,撇声而去。
她真自愧担不起这个所谓的“姐姐”,更不想与那殷夫人有何亲缘关系的瓜葛,反正于她心里,那个殷夫人便是那般坏人,莫说是平常百姓,自她知晓那年霍皖迎娶的新小妾是烟雨楼出身,她差点没昏过去。
只是无奈,她在这府里地位言权低薄,并未能阻止那霍皖的成亲之礼。
白夫人又抬眸轻探了那霍皖一眼,望他脸上如今的淡色薄生。
她虽冷眸无色,但临中掠着些许无奈与孤寂,往日那般奕水如华的双瞳如今被那憔悴的面庞掩之覆盖,愈多是的只剩下了灰默。
霍皖也解颐一笑,那白夫人又不以为意地速速低首而过,继续控着桌上那盘棋局,轻手微微一下,白棋子落步入生。
“还记得那年,我送你此棋盘的时候么?”他开始甜言蜜语起来,脸上挽下的笑容渐渐漫为怜意之态。
白夫人闻后亦是冷笑几声,慵懒的模样再低着头,连头都不愿抬一下,仍似那般惬意地拾弄着棋钵里的棋子。
如今她的生活已成了如此不堪的模样,还皆是拜这霍皖所赐,如今你还好心好愿回忆起从前!在她眼里,这些话皆是蛮言弄语、花言巧语,无了此前的那般纯情之意,亦也易让她漫起厌恶之心。
“不记得。”她哄声一道,语气无疑是那般洒脱的干脆。
“我可永远忘不了。”霍皖自顾自地叨叨起来,言声漫笑,自以为是谈笑风生,实则是落谷成昏。
他开始蓄情漫意,抬起了头临向屋外的那一小块迷静的天空,惬意思索着,看似那般着迷,但临前的白夫人可是不以为意。
你忘不了,真是可笑,你若是忘不了从前,怎来今日那殷夫人的栖身之处,你可别了罢。白夫人默心暗自道,唇角微扬而起又是不屑一笑。
“那时你说你不愿在府中如此悠闲度日,了无漫事,还想替我多分担些事务...”霍皖迷情一说,面上自是一番陶醉,“可是你一个妇道人家,又能替我分担些什么呢?我见你忧我忧得辛苦,便好不容易托人从那咸阳城中老故号堂携来了此檀身棋盘。”他再转首过来,抬眼便落向那白夫人,目光紧望不移。
白夫人瞧瞧自己如今的模样,便真觉着自己此前连个傻子皆不如。男人,花情物种,这是她这些年踏过这么多来,一个最自得其乐的总结。
她又何尝不是痴情女子。只是如今的她,看待一切的目光皆变得淡了,是这世道的错。
霍皖见她低头不语,手里的棋子也默声不动,目光滞落,便自以为自己言下的这些话稍有打动了她,又再巧言个不停。
“自那之后,我每日皆会与你下棋,有些时候,不止兴奋,便一连与你下到了天亮。”他再言笑灿声,温声故道,“那段日子,可是我们最快乐的日子。虽然没有情言蜜语,但一座棋盘、两钵棋子,便能让我们如此惬意度日,又何尝不是佳人盛日呢?”
是啊,佳人盛日。可那皆是此前了,如今的佳人易主,盛日也再不属于她,那霍皖还顾下心在此与她闲言闷语,她越生厌恶之心。
“说够了罢?”白夫人终于忍不住气,她抖心颤过,手里的棋也一把陨入深下,她深呼一口气,再叹之而过,眸里早已泛着兮闪泪光,但那面上仍故作沉静。
“与你从前的美事,我皆还记着呢...”霍皖抬眼望过,却无识到白夫人面上的怒色,便再笑意道,还想言出个滔滔不绝。
“说够便走罢。”白夫人蛮声一下,冷眼撇过。
“夫人...我...”霍皖结声道。
她受不了如今这把奔跃的年纪,还与人在这里花言巧语,年轻之时她有更好的机会,却爱上并嫁给了她自认为该嫁的人,这或许是她自己的报应。
可她从未做错过什么,老天为何要如此待她。
“夫人一人下棋,自免不了静声无意,还是让我们一同下罢,像以前一般。”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