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便是六月初六,,在郊外为五万大军举行了隆重的出征仪式。启泰帝端出一碗酒,接过太监手中的一把匕首,用匕首割破了左手食指,向碗中滴了三滴鲜血。
他猛然喝了一大口酒,而后,用力将碗摔碎在平西将军面前,大声道,“此去凶险,待尔等归来,朕定亲自出城五十里,为尔等接风洗尘。”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五万人齐声呼喊,那声音可真是响彻云霄、惊天动地。作为此次出征的将帅,平西将军代表五万大军,向启泰帝郑重发誓,“臣等定不辱使命,一举荡平铁刀门。”
上官丞相的心思却不只是在平西将军这里,他不停地张望着,想从五万大军的人马里,找到嘉怡的身影。天还未亮,嘉怡便留下一封家书,以不忍离别为由,竟与卫管家悄悄地离开丞相府。
没有话别的时间,甚至,上官丞相还来不及做更多的叮嘱。丞相夫人得知此事后,早已哭成泪人,将家书捂在心口,直念道,“这孩子,怎么这么任性。”
嘉怡是挺任性,按照身份,她至少有理由得到一辆马车的待遇。但她在彻夜听周长青对铁刀门的一番讲解,得知西南之地山势险峻,不利于马车行驶后,便毅然决定,“那,我不要马车,就跟着大军徒步吧。”
“这可怎么行?郡主,这两千里地,你可吃不消。”卫管家有些着急,连说话的语速都快了三分,“或者这样,你跟着我,骑马走。”像是提前预防着,他又加了一句,“这出行在外,你可不能任性。”
“那好吧。”嘉怡想了想,认为卫管家的安排是在情理之中,便接受了骑马的安排。
五万大军,将兵分两路出行,有数千人分配到马匹,此为骑兵,走小道,先行探路。其余人等为第二路人马,走官道,是为急行军。
上官丞相用在茫茫大军里来回搜索了无数次,也没发现嘉怡的身影,无奈之下,只得默默出列,以一个父亲的身份站在平西将军身前,立定后,强忍住眼泪,哽咽道,“将军,我这小女,尚在军中,得靠你多多关照。”他压低着声音,以防被其他人注意。
“没有问题的。”平西将军与上官丞相乃有一定的交情,早在一开始,听闻嘉怡会跟着大军出征,便做了万全之策,“你放心,我一定将郡主完好无损地给你带回来。”
“这孩子,真的太不让人省心了。”一想到这里,上官丞相便控制不住情绪,“我就这么一个孩子,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可怜天下父母心。他忽然有些后悔,悔不该答应嘉怡前去冒险。
启泰帝注意到上官丞相的异样状态,同是父亲,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便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郡主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启泰帝并不知道,为何嘉怡一定要跟着去。但当他接到上官丞相的奏折时,依旧给了批准。“有郡主在,甚好。”伴君如伴虎,或许,启泰帝心里有他自己的想法与算盘。
并不只是上官丞相对此感到心急,站在一旁的昭文太子与修文,同样在五万大军里搜索着嘉怡的身影。可奈何,嘉怡实在太小,二人从左看到右,又从右看到左,来来回回整三次,也未曾看到嘉怡。
昭文太子有些不安,双手不自觉握成拳头,早知会有今日一别,他一定会选择送平安符,而不是只能当摆设的根雕作品。一想到这一别,至少得数月有余,昭文太子心里便犹如针扎般难受。
他早已习惯了嘉怡银玲般的笑声,倘若可以,他多么希望此时此刻,能不顾大局,与嘉怡一块儿去铁刀门。然而,这是不可能的。他是太子,作为一国储君,他有许多身份的约束。
昭文太子能做到,便是握住腰间所系的荷包。而这荷包内,装着嘉怡送给他的泥人。
修文的不安程度,丝毫不亚于昭文太子。他一遍又一遍地在人群中搜索中嘉怡的身影。终于,奇迹发生了,他真的在五万人里,看到了嘉怡那小小的身影。
眼看着行军号令已奏响,五万人马即将兵分两路前往西南深山。顾不得其他,修文心一横,撒开腿,使出吃奶的力气,在众目睽睽之下,向嘉怡所在的方向跑去。
昭文太子还来不及出声制止,修文便已跑出数百米远。这些人马,都知道修文身份尊贵,眼瞅着他跑进行军队伍中,便刻意放缓了脚步。尾部的大军停了下来,自然,也会影响到其他人马的行军速度。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还真让修文追上了嘉怡。
嘉怡万万想不到,她藏在这么隐蔽的队伍里,依旧会被熟人发现。眼看修文的身影越来越近,她便让卫管家暂时停住,翻身下马,与修文做最后的话别。
“嘉怡妹妹,等等……”修文面色通红,一口气险些提不上来。喘了好久的粗气,才恢复过来,他顺了顺气,道,“你,这一路得小心呀。”
“哎呀,你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个吗?”嘉怡扯开笑脸,露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就当我只是去外地走一走啦,没有太大的问题。”
修文依旧不放心,围绕着嘉怡走了两圈,“我可看清楚了,你现在有两只手、两条腿,这回来的时候,可不能缺胳膊断腿的。”
“呸呸呸。”嘉怡佯装恼怒,“你这瞎说什么呢,哼,我看呐,你就是巴不得我缺胳膊断腿,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这么想的?”
守在嘉怡身边的天地玄黄四人,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