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主意,南风悄然离开胡家,来到街上。
但他初来乍到,对此处很不熟悉,也不知道二人所说的牛头山在哪儿,本想寻更夫打听,但天寒地冻,更夫早不知道跑哪儿猫着去了。
短暂的犹豫过后,南风往东行去,此前丁启忠瞭望的时候多往东看,东方应该是他防范的重点。
东行不久,便发现东面十里之外出现不少人类灵气,气色多为红蓝之气,想必是江湖中人,根据移动速度来看,无疑是骑乘了马匹。
寻常江湖中人自不会在这时候赶路,难道是土匪山贼来了?
心中疑惑,便瞬移前往,到得近处一看,果不其然,真是一群山贼,人数着实不少,除了二十几个有灵气修为的武人,还有数十个嘴脸丑恶的喽啰,人数当有六七十。
领头儿的那些都骑着快马跑在前头,定睛分辨,蓝气三阶共有八人,深蓝大洞一人,蓝气三洞两人,余下五人都是淡蓝洞玄,除了这八人,还有十几个红气三阶的武人。
众贼人尽持凶器,催马甚疾,不时有人催促落后同伙,只道刮风下雪,天赐良机,赶紧赶到县里大干一票。
听众人语气,今晚他们是没准备作案的,之所以临时起意是因为突然刮风下雪了。
且不管这些,来了就好,省了不少麻烦。
山贼大多结义,这股山贼也没能免俗,也是磕头拜了把子的,根据修为的高低,分别为大当家二当家一直到九当家,结义的时候想必也是按照修为来排辈的,因为大当家只有四十来岁,比二当家和三当家要年轻不少。
根据山贼赶路时的零碎言语来看,他们今晚选定的目标是城南的张家,之所以选张家是因为张家家主胆小怕事,之前曾经缴纳过银钱与他们。
他们是想去张家的,但是风急雪大,糊里糊涂就去了胡家,虽然心中疑惑,却也不影响他们动手,胡家也是城里数一数二的富户,贼不走空。
山贼是骑马来的,到得门前胡家就听到了动静,十几个衣衫不整的下人自前院的几处房舍冲了出来,分发棍棒刀枪的同时高声告警,提醒家主。
这些山贼好生猖狂,下马之后立刻有人翻墙而入,拉开门栓,放众人进来。
在众山贼进门时,丁启忠自后院赶来,冲那群惊慌的下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转而自立前院,冷视闯入的山贼。
此时风雪已经停了,双方相距三丈,各自站定。
山贼之中貌似有人认得丁启忠,也有些忌惮他,见他在此,便上前说话,“丁镖头,这里的事情与你无关,你快些走了,不要为难我们。”
看得出来,丁启忠也很是忌惮他们,听得此人说话,便抬手说道,“丁某无心阻拦诸位谋财求物,但收人钱财与人消灾,丁某是拿了胡家银两的,还请诸位高抬贵手,体谅则个。”
那人尚未答话,贼人大当家接过了话头儿,“丁镖头,咱们素未谋面,我也无心刁难你,但你也知道,我们也要吃喝求活,年关将近,不求些钱粮,我这一干弟兄吃甚么,喝甚么?”
“大当家说的是,”丁启忠点了点头,“还请高抬贵手,给丁某几分薄面。”
一旁的二当家急了,“丁启忠,你算个甚么东西,你的面子值几个钱?”
丁启忠看了此人一眼,没有接话。
大当家抬手示意二当家退后,转而抬高了声调,“胡老财,我们来了,敬酒和罚酒,你挑一杯吧。”
大当家喊罢,后院鸦雀无声。
等了片刻不见动静,大当家突然抬高了声调,怒吼道,“你他娘的聋了不成,老子问你,想死还是想活?”
这次后院儿有动静了,声音抖的厉害,“好……汉……想要……怎样?”
胡老财的颤音令大当家很是得意,仰着头,阴腔阳调儿,“两条路给你,一,也跟张家一样,孝敬我们五百两,以后不来扰你。二,我们杀将进去,男女老少杀个干净。”
后院儿又没动静了。
大当家这回是拖腔拉调儿,“弟兄们,伺候着。”
“别别别,我给,我给。”胡老财哪里敢露面,言罢,喊了个下人去后院拿钱。
在下人拿钱出来这段时间,众山贼并没有与丁启忠交谈,丁启忠只是木然的站着,也没有动手的意思。
不多时,下人出来了,拿了银钱,五百两很重了,是双手拎着布袋递给上前拿钱的喽啰的。
喽啰接过口袋,掂了掂份量,“大当家的,够数儿。”
南风此时就站在门口的门楼上,遥对丁启忠,丁启忠的右手一直抓着剑柄,便是胡家拿了钱出来,他也不曾松开剑柄,不但没松开,握的还更紧了,这说明他并不认为山贼会就此罢休。
持有这种想法的不止丁启忠自己,南风也跟他一般心思,坏人就是坏人,说什么坏人讲义气那都是骗人的,讲义气的都是好人,坏人哪有守信用讲义气的。
果不其然,大当家得了钱财,也没有要走的意思,而是得寸进尺,“胡老财,你说你都七老八十了,纳那么多妻妾你消受的了吗?我听说你的七位夫人个个貌美如花,不妨请出来,让我们这些弟兄鉴赏一下。”
胡老财听得大当家言语,吓的亡魂大冒,哪里还敢接话。
“大当家的,练武之人要言而有信。”丁启忠沉声说道。
“你在教训我?”大当家歪头斜视。
“不敢。”丁启忠回答。看的出来,若不是迫不得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