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人只能发泄心中不满,却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不管是自心里骂还是嘴上骂,结果都一样,最终还是得面对问题。
洞渊这一局输定了,如果只是一局的胜负也不会令他如此焦虑,问题是天庭和阴间也并不是一堂和气,都在寻找和挑选自认为合适的人选,而且在挑选的同时并不尊重本人意愿,哪怕本人并不愿意出战,也会被要挟出战。
只以洞渊这一局来说,三方分别为胖子,阿月,燕飞雪。斗法之前会有先行抽签,倘若胖子轮空,阿月和燕飞雪就会互相厮杀,由于受到胁迫,谁也不敢主动认输,后果必然是分出生死,倘若燕飞雪赢了,胖子就算弃战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此外,胖子先前所说不无道理,类似的事情天庭能干一次,就能干十二次,他们会刻意挑选他的故人和朋友,届时怕是每一局他都要面对痛苦抉择。
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只能头上的虱子往身上推,先处理眼前的事情。
强打精神,佯装轻松,往楚怀柔屋里去,喊了元安宁出来,授意她即刻为楚怀柔准备成亲用物,又往胖子房中告知此事,容他准备晚间贺词。
南风的忧虑瞒得过胖子等人,却瞒不过元安宁,关切的询问缘故,南风只是不说,虽然对赌是处理此事的最佳方法,但对赌的细则却是元安宁和诸葛婵娟想出来的,而今尽失先机,受制于人,他不想让二人因此内疚。
不知不觉,夕阳西下。
到了时辰,南风召集吕平川和胖子,分头行事。
有些障碍是需要外力扫除的,说白了就是硬来,吕平川扛了楚怀柔,胖子拖着长乐,直接往后院厅堂去,到得厅堂,元安宁上前为楚怀柔披纱,南风上去给长乐戴红。
也不管盖头是不是盖住了,也不管彩红是不是捆好了,南风负责主持,吕平川和胖子负责摁头,看得出来楚怀柔和长乐并不是半推半就,而是真的有些抗拒,不管这些,一拜,二拜,三拜,把楚怀柔往长乐背上一放,前拖后推,送入洞房,门一关,三人自外面听墙根儿。
有些事情硬来也就办了,走了这个过程,过了这个坎儿感觉也就不一样了,短暂的沉默之后,楚怀柔突然嚎啕大哭。
长乐是个木讷汉子,见楚怀柔哭,虽然着急却束手无策。
想必是想到长乐这些年为她所受的苦楚,楚怀柔好生心痛,哭着跪倒。
长乐见她这般,心疼惊恐,但他不善言辞,急忙跪倒扯平,当年楚怀柔若不是为了与他拿药,也不会出此下策,二人之间很难说究竟是谁欠谁更多。
三人自门外心中也是多有酸楚,楚怀柔和长乐谁都没有错,只怪当年众人孤苦无依,无有银钱。
“怎么又拜上啦,快干正事儿。”胖子强打精神,自门外起哄。
“别因为是自家人而不好意思下手啊。”吕平川也笑。
“干甚么正事儿,喜酒还不曾喝得,”南风嚷道,“长乐,时辰尚早,先出来喝个痛快。”
南风的叫嚷为长乐解了围,慌忙爬起,将楚怀柔夹在腋下,送到床上,转身逃了出来。
“又不是麻袋,怎么能夹着,得抱。”南风上前勾肩搭背。
吕平川冲着长乐的脑袋就是一巴掌,“看你那怂样儿,杀人时候的狠劲儿哪儿去了。”
“有啥不懂的就问我们,我们教你。”胖子坏笑。
面对兄弟的调笑,长乐害羞发窘,好不尴尬。
到得席上,南风冲元安宁摆了摆手,“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给新娘子送饭?”
元安宁微笑应是,移步离开。
“哎呀,真爷们呀。”胖子冲南风撇嘴。
“你这么装大爷,今晚怕是上不得床了。”吕平川打趣。
“她不让上,有让的呀,”南风手指西北,“我那儿还有一个呢,眨眼的工夫我就去了,她不过去哭着求我,我不会回来。”
“显摆,接着显摆。”胖子又撇嘴。
“怎么小时候没看出来你这么能吹呢。”吕平川打他脑袋。
“哈哈哈,来来来,喝酒喝酒。”南风自坐下首,招呼三人入席。
气氛是融洽的,情义是真挚的,但四人都有心事也是真的,起初还有些强打精神,后来越喝越多,慢慢都藏不住了,也装不像了。
四人都有灵气修为,可以化解酒力,但谁也没那么做,有些时候人是需要一醉的,时刻清醒真的是太累了。
都是抓着坛子喝的,四人喝的一般多,吕平川酒量最差,先醉了,醉也分真醉和假醉,他是真醉了,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想法再也压抑不住了,哭着念叨对不起莫离。
众人好说歹说,方才劝住,他又念叨别的,“我小时候被人欺负怕了,长大之后玩命儿的追求功名,为了功名不惜给人家当奴才,先是西魏,后是南梁,都他娘的都快成三姓家奴了,唉,直到现在我才想明白了,功名真的没有用,那是做给别人看的,人这辈子最重要的不是功名,而是能有个伴儿,有个贴心贴意的女人,有个几亩地,傍晚扛着犁头回家时,自屋里跑出几个孩子迎我,老婆就站在门口对我笑,啧,这感觉,想想心里就暖和。”
“恭喜大哥大彻大悟。”胖子也喝多了,舌头已经开始发硬。
吕平川醉眼朦胧,歪头看他,“胖子,你活明白了吗?”
“我明白了个屁呀,”胖子咧嘴苦笑,“自从知道我是那劳什子菩萨转世,我就活的提心吊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