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沙七飞身入率意山之后,花苞合拢的刹那,众人心中光明顿失,元神重回清明,恢复自如之身。大部分修行人人或低呼或惊叹,互相对望之中带着迷惑,不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有的还在为最后一朵天怒花就这么无端落入白燕龙手中而暗恨不已。其中有高明之辈,或者已猜到了一二,脸上露出震惊之色,他们都认得刚才飞入率意山中的正是之前与天宗之主岸无涯呛声的那个散修,心道,莫非此人便是天命花所择之主吗?
众人疑惑之间,道门云台之上陡然射出一道灿然地光华,上与皓月争辉,下惊众人之目。这道光华射入中天之后停顿半空,现出一面通体晶莹,熠熠生辉的圆盘,赫然就是道门忘情天渊无咎的天镜。
众人正不解渊无咎为何要抛出天镜之际,再闻一声沉喝:“天地定位!”随着这个声音响起,又是一道金光从云台法阵上射出,飞至天镜之下旋转不休,却是一块巨大的黄金板,上面遍布各种山水纹路,散出无量金光遍布虚空之中,与天镜发出的神光交相辉映,正是地宗镇宗神器地衡!需要道门开启太极阵,看来这一场天意花降世之局已经到了最为紧要的关头了!众修行人思索之间,忽然想到了传说中发生在玄都山的那场变乱,那个引发道门剧变的妖物?啊,一定是了,如果不是那叫做黑甲的妖物。道门为什么要如此慎重的开启太极阵呢!但是传说中这太极阵当年就已经挡不住黑甲,现在排布出来。就能管用了吗?一些想明白的修行人已经暗暗害怕起来,随着天欲花和天怒花已经择主,只有最后的天命花尚未出世,估计也已经与自己无缘了。这些人顿时萌生了想要离开率意山的心思,开始悄悄地向四周隐遁而去。就在道门布阵之时。远处的忘我老人忽然对大夏龙图道:“该来的终究要来!大夏龙图,你已经伤了一个化身,若仍旧盘桓此地。今夜之后,你还能活着离开吗?”
大夏龙图语气带着少见的郑重和坚定,道:“多谢前辈挂心了,断慈山之主终究要来,但纵是三身俱灭,大夏龙图也还有该做的事情。倒是前辈您。欲得而不得,且云灭身伤。断慈山之主真的还会将你放在眼里吗?”…
忘我老人神色一凛,道:“大夏龙图,你这是要教训本君,认为本君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吗?”
大夏龙图恭恭敬敬道:“龙图岂敢,只是见人行于深渊,所以生悚惕之心罢了。”
忘我老人听得大夏龙图言语诚恳,脸上怒气散去,目视正缓缓形成的太极阵,忽然道:“此次道门布阵似有所不同,水火之气缓缓蓄势,以阵布阵,变化万千,看来用心甚深啊!哈,太极一阵,法天地之先,如此于天地之中布先天之阵,到底谁在阵中,谁在阵外?”
大夏龙图转过了身,丝毫不担心将后背露给了忘我老人,但他却不是望着太极阵,而将目光投向了率意山花苞,道:“身入天地,才能号令天地。阵中阵外又何妨,关键在于成为主阵之人。您说对吗,前辈?”
忘我老人一惊,看着大夏龙图之际,额间忽然又有一道新纹横生,让他又衰老了一分。这时候,虚空太极阵中水火之气已在旋转之中混而为一,再闻道门云台之上的沉喝之声:“风雷相薄!”
唤物杵动,千雷共谒;惊闻令出,万风相从。风雷相感之际,搅动风云惊重变,震动万物催化生。神风浩瀚,已经渐渐混一的水火之气再度卷动,紫雷密织,夭矫变幻的电光出入其中,天镜和地衡同时发出共鸣之音,激荡成一股震动元神的玄音远远传出,宛如龙吟虎啸一般!
就在这玄音震动之中,已经炼化了天欲花的‘赤灵’望着紧紧闭藏的率意山花苞,目光之中流露出一种热切之意。随即元神之中传来触动,自己被人盯上了,‘赤灵’目光一转,便看见不远处的开阳,一双麒麟眼正锁定着他!
开阳就是大大方方地正对着‘赤灵’,但是这只是‘赤灵’所见,事实上开阳并没有转身对着他,这是一种直接触动元神显像的神通。所以开阳并没有惊动身边的邓木公、云中君和小鱼。他的麒麟眼之中有一种逼人的气势,带着重重的神识地冲击直接向锁定的赤灵席卷而去!
开阳的神识之中是一种凌厉无比的威压,带着无穷无尽地逼问,既是对眼前‘赤灵’真实身份来历的质问,也包含着对他用意和目的质问。这重重问题完全汇聚在这一眼之中,让人根本无所逃遁。倘若是一般的修行人,只怕被这么看一眼。顿时神识就会崩溃。但是‘赤灵’却一脸轻松自在,根本毫无感觉一样,他没有去理会开阳的麒麟眼,也没有去回答那些逼问,而只是向开阳轻轻递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往率意山那边看去!
方若水见大夏龙图既然出手,便不再多言,退在了一旁,继续守护丈夫炼化天怒花。卜华南在一旁赞道:“小丫头,你这下可让我这个做师叔的羞死啦!”
忘我老人这一次却没有发怒,反而悠然道:“大夏龙图。你以为挡住我一人就可以了吗?天命花既要出世,这修行人就必死无疑!”
大夏龙图淡然道:“既有长生之欲,岂能怀揣杀人之心?纵是必死。大夏龙图也不会让他死在前辈的手上!”
忘我老人摇了摇头,道:“你如今只剩两个化身一个拦住本君,一个拦住风母。道门太极大阵未成,还有几人可以出手,又让谁去拦住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