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牧千重斗气稍顿,续连微欠圆暇之际,杨正当机立断,大罗逍遥掌施展极致,一招“焚山煮海”送出,双掌凝聚,化为紫电双龙,翻滚咆哮。
龙爪狰狞,丝丝电流闪烁,噼里啪啦,空气与之接触,瞬间引燃。
这一式“焚山煮海”实乃大罗逍遥掌必杀之技,一掌既出,调动全身斗气,化为电龙,横扫一切,推倒众生。皆因斗气消耗过剧,等闲难得施展,否则击敌不成,自身虚弱,九死一生。临敌之际,若无十足把握,决不轻发。
适才牧千重心神错乱,虽只千分一刹,良机稍纵即逝,仍给杨正灵敏捕捉,武者本能,寻隙而动,想也不想,立马反击。
一招过后,杨正浑身虚脱,呼呼喘气,一面调匀气息,一面凝神警戒,以防对手反扑。
焚山煮海,练至极致,当真招如其名,可焚荒山,可沸大海。曾经有位神族前辈施展此招,一招过后,方圆千里大海沸腾,鱼虾蟹蛇,死伤枕籍,统统煮熟。
牧千重此刻虽未死,亦未煮熟,却也受了不轻创伤,胸口中掌,斗气钻入经脉,周身麻痹,火烧火燎一般疼痛。
杨正斗气刁钻古怪,有如针刺电灼,无孔不入,饶是牧千重艺高胆大,本钱雄厚,仓促之间,也是不禁折磨。
牧大少爷弯腰俯身,勉力催动斗气,一口气提到丹田,竟是后继乏力,心中烦躁“糟糕,这下丢人到家,也不知会不会死。”以己度人“少爷眼下手无缚鸡之力,若是敌人落井下石,补上一拳半脚,这条性命,多半便要当场交待。”
这般想法,不只他有,同伴亦是不谋而合,最担心的自是于净、秋笛。二人不约而至,几于同时抢上,于净搀了牧千重肩膀,暗度气息,助其调理。秋笛虽本领有限,万万不是杨正对手,却也义无反顾,挡在牧千重身前,一副慷慨激昂之姿。
杨正哭笑不得,摸了摸鼻,冲二人笑了笑“别紧张,我没恶念。”负手背后,飘然后掠数丈,以示无进逼之心。
秋笛一愣,杨正周身上下并无杀机,这一点她自能感触,武者六识极为灵敏,修炼到五品以后愈发纯净,见一叶落而知秋,稍有风吹草动,立马感知。
杨正以乘胜之势,骤然罢手,实实在在大出意外,皱了皱眉“小鬼,你弄什么玄虚?”
杨正一笑“别叫我小鬼,叫我大叔。”
说到“大叔”二字,压低了嗓音,缓缓吐出。
秋笛眼神一亮,顿时认出“是你,赶车的那位?”
杨正笑道:“是我,谢天谢地,你总算没忘记我。”
秋笛一笑“你怎么在这里?”随即脸色一沉“……还打伤了我朋友,哼,亏我中午请你吃饭呢,原来你人面兽心,不是好人。”
杨正叹了口气“是你朋友找我麻烦在先,我只不过自保,纯粹本能。至于交手中控制不住而弄伤了他,却非本意。还有,洒家表里如一,人面人心,可不是人面兽心。”
秋笛怒气未消“不用解释,反正你打伤千重,便是不对。”
杨正尚未辩驳,牧千重已站起身来,长长吐出口浊气“秋笛,这事不怪他,是我技不如人。”冲杨正点了点头“小鬼,你适才为什么不趁我受伤而施辣手,取我性命?”
杨正一笑“你我又没深仇大恨,何必动不动便杀人灭口?再说了,你牧家财大势大,若非必要,我也不想结下梁子。当真杀了你,立马不死不休局面,牧家那群老古董,想必不会放过我吧。”
牧千重略略一笑“说得也是。原来我姓牧的之所以苟延残喘,归根结底,还是靠了家族这棵大树庇护,嘿……”落寞一笑,笑声中殊无半分喜悦。
杨正叹了口气,愤愤不平“得了吧,有人庇护就不错了,洒家还想有人罩着我呢。你倒好,背靠大树,走路都可横行,却偏偏无病呻.吟,身在福中不知福!”话虽如此,内心中对牧千重那份傲气倒也欣赏,只是肚里赞赏,口头上万万不会说出来的。
牧千重吸一口气,冲杨正瞧了一眼,沉声道:“你小子磊落坦荡,倒也不是坏人,中午那顿饭,没请你白吃。对了,还没问你名字。”
杨正一笑“我说出来你可不要生气。”
牧千重双眉一挺“你爱说不说!”
杨正收起笑脸,正色道:“洒家复姓长空,单名一个云字。这名字你可能不是很熟,但你旁边那位,想必记忆犹新。”说着朝秋笛眨了眨眼,一副诡计得逞之相。
此言一出,秋笛最先按捺不住,少女似笑非笑,一瞬不瞬盯着杨正“长空云,当真是你?”
杨正一笑“你好!这么快便忘了洒家?秋笛姑娘,我可是对你依依不舍,时时怀念哦。之前见你又是订餐,又是买衣,小小年纪行此善举,委实令我肃然起敬。坦白说,洒家对你印象一下子提升好多。那日山洞中多有唐突,这里与你赔罪了。给我个面子,一笑泯恩仇,如何?”
秋笛沉着面孔“你想得美,要姑娘原谅你,哪有这么便宜。那日你辱我太甚,今日又扮作车夫诳我,新仇旧恨,想化解?没门!”
少女正在气头,说话语音不觉拔高,本是吐露心中委屈不平,落在众人耳中,偏偏引人遐思,全然变了味。
牧千重脸色极不自然,暗想“长空这小子在山洞中对秋笛做了什么?孤男寡女同处一室,秋笛又口口声声说什么‘辱我太甚’,这家伙该不会……”摇了摇头,不敢再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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