澶州距离北平城一千多里,就算张能再怎么加快速度、再怎么紧赶慢赶,这除夕新年(春节)他也得在路上过了。而就在张能顶风冒雪一门心思赶路的同时,随着腊月二十三小年的到来,北平军节度府内却是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的过年气氛。只不过,根据北平军的制度,本地官员新年(春节)放假是从腊月二十三到正月初五,而穿越团队成员新年放假却是从腊月三十到正月初五。也就是说,穿越团队成员比本地官员放假的时间少了七天。之所以这样安排,主要还是考虑到穿越团队成员无论是在北平城内工作的还是在外地任职的,其家人基本都在身边,早放、晚放都不会影响他们与家人一起过年。再加上,穿越众们对新年(春节)的重视程度较之这个时代的本地人要差上许多,多放几天假、少放几天假对他们来说实际上没什么区别——以这个时代的交通手段,想要趁着新年(春节)的几天假期外出旅游、特别是到千里之外去旅游基本是不可能的,至多在北平城或者任职地周边转转,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因此,在腊月二十三北平城内家家户户——包括不必值班的本地官员——都在高高兴兴准备过年的时候,王崤峻等四位委员却依然还在节度府正堂旁边的偏厅里处理着公事,丝毫没有新年已近的感觉。由于此前不久各府镇刚刚完成了行政区划和军事防区的调整工作,且又赶上为即将展开的南下作战进行的动员、物资准备等工作也接近尾声,一份份的工作交接报告、各军镇驻守部队的驻扎与训练报告、参加南下作战各部的调动与动员报告、作战物资准备情况的报告,就像雪片一般飞进了北平军节度府,并最终被放在了四位委员的桌案之上。于是乎,就在过小年这一天,王崤峻等四位委员依然是从上忙到晚,除了中午各自回家简单吃了一顿饭外,几乎就没离开过办公室。
掌灯时分,将手中最后一份文件处理完毕,放到右手边那厚厚一摞已处理文件的最上面,王崤峻放下手中毛笔,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一边活动一下因为长时间坐着而有些僵硬的身体,一边环顾了一下办公室内其他三位委员的桌案。眼见其他三人桌子上的待阅文件都已经所剩无几,王崤峻这才开口说道:“忙了一天,总算是提前将重要文件都审阅完了,看来咱们几个今天晚上可以和家人好好过个小年了。”
张维信闻言笑了笑,在手中最后一份待阅文件上写下自己的意见和名字,将其放在右手边的文件堆上,一边像王崤峻一样站起来活动身体,一边附和道:“是啊,这段时间因为行政区划和军事防区调整,以及为南下作战做准备,咱们几乎是天天加班,基本抽不出没时间来陪家人,更没有时间管过年的事。所有为过年做准备的事都交给了妻妾们去做,真是辛苦她们了。今天难得能准时下班,当然要好好陪陪妻子儿女才是。”
“七哥说的是。”同样批完最后一份文件的徐绍安也赞同道,“别看咱们的家人都住在节度府里,可咱们真要忙起来,连办公区的门都出不去。明明老婆孩子就在几十米外,却也是难得一见,说出去只怕别人都不会相信。”
“既然都这么想回家陪家人,那都还待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快收拾收拾回家去。”大哥李俊武整理好了批阅完的文件堆,笑着对几位兄弟说道。
“我们这不是在等大哥嘛!大哥您不走,做兄弟的怎么能先走呢?”徐绍安一边开着玩笑,一边将桌上的文件和笔墨纸砚整理好,准备往外走。
就在兄弟四人说说笑笑一起往外走时,办公室门外却传来亲卫的通禀,说是二十八爷有急事求见。王崤峻一声“请”字才出口,办公室的大门已经“哐”的一声被推开,随即梁子岳便夹带着寒风冷气急匆匆的闯了进来。
眼见原本一向稳重的二十八弟如此急切,王崤峻等人便意识到一定有大事发生。于是,他伸手拦住欲向众人行礼的梁子岳,说道:“老二十八此来必有要事,这些繁文缛节就不要去管它了。”
梁子岳闻言连忙直起身,向王崤峻等人说道:“几位兄长,‘暗羽’北平分堂报告,‘飞燕堂’北平分堂所属怀柔分堂的两名探子前来投诚,并透露了一个爆炸性消息。”
“情况属实吗?那两名‘飞燕堂’的探子现在何处?透露了什么爆炸性消息?可是供出了张燕的下落?”王崤峻闻言连忙追问道。
“情况属实。小弟今天下午接到‘暗羽’北平分堂的报告后,亲自去提审了这两个人。从审讯的结果看,可以确认此二人确为‘飞燕堂’探子,且此番前来北平城确是弃暗投明,来向我北平军投诚的。如今,这二人已被看押于情报部内务司的秘密监狱之中,由内务司的干探严密保护。至于张燕的下落,这二人却因为职级较低,并未能给出确切地点,只是提供了一个大致可能的范围。不过,他们提供的另一个消息却远比张燕的下落更加重大、也更加令人震惊。”梁子岳胸有成竹的答道。
“什么消息能比张燕的下落更重大、更令人震惊?”张维信紧接着问道。
“据这两名投诚的‘飞燕堂’探子交待,在咱们北平军‘清园’兄弟内部有人与‘飞燕堂’私下联络、暗通款曲。”梁子岳郑重的说道。
梁子岳此言一出,在场众人全都愣在了当场。若说是北平军中有本地的官员甚至将领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