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蹙眉,回想侯府的几个姑娘。
四姑娘名叫顾琴,是侯府大房庶出姑娘,的确从小就养在嫡母身边,同大姑娘顾玫同进同出。
谢氏轻声说道:“四姑娘闺名顾琴,容貌出众,教养极好。她若是出嫁,侯府少说要准备一万两左右的嫁妆。”
“啧啧,不愧是侯府,嫁庶出姑娘,竟然也舍得准备一万两的嫁妆。我们府上,嫁庶出姑娘,给她一二千两的嫁妆,已经是开恩。”
马氏又是称叹,又是嫌弃。嫌弃侯府不懂当家。庶出姑娘,陪嫁那么多,在她看来简直就是浪费。
如果这位有着一万两嫁妆的庶出姑娘嫁给自己的儿子,那又另当别论。
届时,马氏肯定不会嫌弃侯府不懂当家,恨不得侯府多给点陪嫁。
谢氏眉眼抽搐,很见不惯马氏那副小家子气的嘴脸。
堂堂东宫少詹事嫁闺女,才准备一两千两嫁妆,要脸吗?
即便嫁的是庶出姑娘,也太过刻薄。
谢氏不想指责马氏,那是谢家的家务事,她一个外嫁女不好过问。
谢氏提醒一声,“大嫂,你还没说为哪个孩子聘娶侯府姑娘?”
马氏当即说道:“我打算替大郎聘娶侯府四姑娘,姑太太,你觉着这个主意如何?我家嫡长子娶侯府庶出姑娘,也不算高攀吧。侯府只要不是眼瞎,就该知道这门婚事再好不过。”
谢氏不得不提醒自我感觉良好的马氏,“侯府的姑娘不愁嫁。即便是庶出,也能嫁入高门大户。”
马氏撇嘴,嫌弃,“嫁入高门大户又如何,庶出嫁庶出,能有什么出息。
等到长辈过世,家里分家,呵,分家出府的庶出,还不如我们这样的人家。
嫁给我家大郎则不同,正牌子大少奶奶,嫁过来就能管家。
分家的时候,也能分到最多的那份财产。怎么比,都是嫁给我家大郎更好吧。”
谢氏见不得马氏那副嘚瑟的模样,出言讥讽:“你家大郎那么好,这些年怎么没见他娶到一个侯府庶出姑娘?”
马氏被噎住,弱弱地说道:“还不是因为没有人牵线搭桥。”
谢茂贵为东宫少詹事,按理应该有很多机会同勋贵武将拉近关系。
只可惜太子亲近文官,不得勋贵武将的心,甚至很多勋贵武将都是坚决的反太子。
因为勋贵武将清楚,一旦太子上位,他们这些靠着军功发家的人肯定会被打入冷宫。
届时军队会被裁撤,勋贵武将无仗可打。
没有仗可打的勋贵武将,要不了二十年,就得垮掉。
二十年啊,整整一代人啊。
二十年,足以让文官骑在武将头顶上撒野。
那样的后果,勋贵武将承受不起。
所以勋贵武将,私下里都在反太子。
就算不反太子,也会对东宫敬而远之。
比如隔壁侯府,不会反太子,也绝不会支持太子。
隔壁侯府的立场很坚定,谁做皇帝支持谁。就算皇位上坐着的是一条狗,只要名正言顺,隔壁侯府也支持。
说白了,这种立场就是没有立场。
纵然谢茂有千般手段,在这样的形势下,只要他一日是东宫属官,就休想和勋贵武将搭上关系。
不过谢茂有个嫁得好的妹妹谢氏,只要谢氏肯帮忙,说不定谢家和平南侯府真能搭上关系。
谢氏冷笑一声,“以前我随我家老爷在外,常年不在京城,无人替你们牵线搭桥。
所谓你家大郎条件好,勋贵世家的姑娘随便娶,不过是一句空话罢了。
而今,我回到了京城,你和大哥心思就活络起来,试图通过我,和侯府结亲。
大嫂,你觉着我有那能耐吗?只怕我刚一开口,侯府就将我赶了出去。这种得罪人的事情,我可不做。”
马氏急了,“姑太太,事情还没做,你怎么能打退堂鼓。不试一试,怎么知道能不能成。”
谢氏偷偷翻了个白眼,“大嫂,你别白费心思。什么试一试,成了你们得好处。没成,你们皮毛不损,而我却里外不是人。到时候,侯府不待见我,你们也不待见我。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我可不做。”
马氏说道:“姑太太,我家谢实可是你的亲侄儿。”
谢氏嗤笑一声,嘲讽道:“是侄儿,又不是亲儿子。大哥当初算计我的时候,可没想过我是他的亲妹妹。”
“姑太太怎么能如此狠心。”
谢氏冷哼一声,非常不高兴,“大嫂若是来做客,我便好好招待你。如果大嫂是来找不痛快的,那也别怪我不顾亲戚情分。”
马氏张口结舌,没想到谢氏说翻脸就翻脸。
来得时候,她想得好好的。不管是和顾府结亲,还是和侯府结亲,总要讨个准话。
结果准话没讨到,反而被谢氏奚落。
马氏眼睛滴溜溜乱转,想了想才说道:“姑太太,你家大姑娘,不如嫁到我家,给我做儿媳妇。”
顾珍?
谢氏蹙眉,“大嫂别白费心思。顾珍的婚事,侯府正在帮忙相看。”
马氏意外,上次谢氏回娘家可没提起这事。
她忙问道:“侯府相看的是哪家少爷?”
谢氏想了想,告诉马氏也无妨,于是说道:“海西伯府大房庶出少爷。”
“啊!”
马氏叫了一声。
谢氏蹙眉,不满地看着马氏。
马氏忙说道:“海西伯府是什么样的人家,姑太太还不清楚吧。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