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十万楚军日夜兼程于一天一夜间抵达乌江,由于队伍行的太急,前后队列拉开了十几里路,大批兵士走散。
项羽令先行到达乌江的楚军前锋往下游搜寻一切能找到的大小船只,另又派小股部队先行渡江通知江对面的会稽郡郡守,征集船只接应大军。其余兵士们原地休整,收拢走散的部队。
……
成父西南方,刘邦主营中军大帐内。张良,陈平,刘邦围聚在一起。
“项羽终于有消息了,他跑到了这—阴陵”刘邦边说边把一个小旗标插在沙盘之上。
张良对着地图仔细看了看,皱着眉说道:“看样子项羽并没有收复寿春的打算。”
“那他跑到这儿做甚。”刘邦问。
“他想过江,回江东。”
刘邦笑了,说道:“整个江东数郡就几十万人口,寡人做过各种项羽下一步行动的设想,最不担心的就是这个。”
张良回应道:“大王与臣下所见略同,如果项羽跑回江东,就算我们不能短时间将其剿灭,他也只能如同闽越,南越一般困于东南一隅,无力问鼎中原了。”
此时,一直未作声的陈平慢悠悠的说道:“尽管如此,但别忘记了他还带着十万兵。就算没这十万兵马。以他的兵事能力,日后恢复元气,对我大汉终究是肘腋之患。”
张良笑着说:“这是自然,留着他终究是个祸患,刚才只是做个最坏的打算。”
刘邦突然高声说:“此人是寡人肉中刺,即使他没有一兵一卒,只要活着,寡人就不能睡好吃好。必须将其彻底诛灭!”缓了一下语气,又问张良:“那我们该如何将其剿灭?”
张良边将小旗标一个一个插入到沙盘之中,一边说道:“令韩信的三十万齐军南下到江水岸边,阴陵东侧。秣陵的对岸,令刘贾返回寿春,会合周殷,五万大军东进到江水之畔,阴陵的西侧。令灌婴部的五万大军东进至广陵,由此渡江扫荡江东。我军本部会合随后就到的彭越部后直扑阴陵。最后令英布原路返回九江后东进,再与灌婴东西夹击江东。如此,项羽此贼在未来的阴陵会战中还是难逃一死。”
刘邦拍手大笑道:“妙,妙,有子房神策,项羽那厮还是逃不脱天罗地网。在运筹帷幄的大略之上,韩信那小子也不能与子房相比。”
张良略微沉吟了下,又接着说道:“这个新的计略虽与此前在淮北聚歼项羽的谋划大同小异,但各种外在条件发生了很大变化。最大的困难是粮草问题。在阴陵之南甚至江东决战,战线又拉长了六七百里,无论从敖仓运粮还是从齐地运粮,都是路途漫漫。而西楚淮泗之地已是焦土,十室九空,肯定是征不到粮食的。”
刘邦捋着胡子说道:“可以让灌婴与英布学着彭越,去江东掳掠,以增补我大军粮草。另外让英布从九江国调集粮食。”
张良深吸一口气说道:“七八十万大军啊,每日消耗的粮草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光靠这两个办法也不是长久之计,所以需要速战速决。”
看着其余两人都说完了,陈平才开口。他虽与张良同是谋事,但为刘邦提供参谋的方向不同。张良主要是在战略上为刘邦出谋献策。
而他的主攻方向则是用在“琢磨人”上面,说白点就是为刘邦与他人”勾心斗角“进行谋划。
此时,陈平说道:“大王,除了项羽,我们也不能把其他人忘了。收回韩信的兵权,削弱彭越,英布的势力也该提到日程中了。属下认为,无论此战结果如何,只要项羽被逐出中原,哪怕未亡,偏安于江南一隅,大王就可以收回韩信兵权。道理显….“
刘邦笑着打断他的话说:“先生意思我懂,这些寡人心里都已经算计好了。“
……
垓下韩信大营内。
刚接到刘邦通令的韩信呆呆的看着挂在大帐之中的地图。齐军还需向东南进军近四百里路程,才能到达江水边。
不过,此时韩信并没有想关于战事的问题,而是想着帐下谋士蒯通几个月前的一通话。
“今足下戴震主之威,挟不赏之功。归楚,楚人不信;归汉,汉人震恐:足下欲持是安归乎?”
这话意思就是让他甩开膀子单干,否则难得善终。以他韩信的智商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但智商归智商,决定命运的还有性格一面。他韩信是个没有八成把握不会冒险的人,打仗如此,做人亦如此,否则当年就不会去受胯下之辱。
因为维护尊严之后又能全身而退的概率太小,所以才钻了别人裤裆。
现在也是如此,称王单干,甚至问鼎天下,哪个男儿有条件的话能不梦想?他韩信当然不例外。但是如果败了呢,他到手的一切连同自己身家性命都会化为泡影。反之,如果自己对刘邦忠心耿耿,自己被兔死狗烹的几率有多大?做个开国勋贵与自立为王甚至问鼎天下差距有多大?
这些收益,风险的比较评估不断折磨着他患得患失。就是因为这些,他和彭越一样,在刘邦要求自己出兵时按兵不动。
而后他通过各种渠道了解到楚汉战场的实际信息,以他的军事才能马上分析出,项羽已经危在旦夕,他出不出兵都改变不了结果,最多影响这个结果早晚而已。恰在此时,刘邦又出乎意料的封自己为真齐王。那还想什么,倾尽全力在战场上表现自己吧。
但是当三十万齐军开到战场后,情况又发生了变化。项羽不知道是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