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学渊源的玄彩由己及人,自动补脑了无数细节,觉得少主年岁虽小,但却不负“睿智”之名。遂无比好奇地望向唐睿美眸放电,笑问道:“少主,未知暗中护佑公孙大娘他们之人是谁?”
唐睿一乐,心道:这娘们儿天真直爽得让人无语,是因功自骄,还是将本少当成小孩儿?莫非连‘君不密失臣,臣不密失身’也不知?遂眨巴着眼睛傻傻一笑,卖萌道:“没安排呀。”言讫,一拍脑门儿,很是懊悔咋呼道:“哎呀,我咋这么糊涂,怎么办,不应该呀,怎么补救?”
玄彩一拂琴弦,撒娇道:“不信,连属下身边都明里暗里有安排,何况她们还要面临刀枪箭矢?如今她们被抓,属下这颗心啊总是七上八下的,说说呗,外面有玄渡、玄寂守着,很安静。”
这娘们儿居然撒娇了,当是家里吗?真麻烦!唐睿心生不悦,想到自己年岁不大,若不摆出上位者范儿来纠正这群教姑的三观,一旦传出去,今后未知有多少教姑向他刨根问底,撒娇赖皮,那将是烦不胜烦,后患无穷。
于是,他轻咳一声,毫不客气地拉下脸子反诘道:“玄彩啊,你是好奇……还是妒嫉呢?”
“呃……”炫彩一愣,丽脸迅捷一红,又刹那转白。旋即稽一礼,颤声道:“属下失礼僭越,实是不该,尚请责罚!”
“屁大点儿事也值得计较?心眼真小!”唐黛斜睨着唐睿打抱不平,声严厉色教训道:“不说就不说吧,怎可这般出言不逊?还少主呢,我看就是只尾巴翘上天才打鸣儿的公鸡!”
言讫,便是一闪,飘到玄彩身边一楼肩膀,触着炫彩耳朵一阵嘀咕。俄而又扭头瞥了一眼唐睿,摇着玄彩左肩膀“咯咯咯”地大笑起来。
心情转佳,使劲儿憋住笑点的玄彩露出怯怯的目光闪电瞄了一眼唐睿,也不由得垂头偷笑不已。
这云山雾罩的喜乐画面让唐睿心痒痒,却又莫不着头脑,只得干瞪眼儿。
厅堂里宫灯奢侈,明如白昼。
火塘里木炭正旺,暖乎如春。
唐黛、玄彩仿若亲姊妹似的,一阵“叽叽呱呱”瞎扯,遂又各自嘻嘻哈哈地叙说着近两年的种种经历。听者投入,说者越感兴奋,致使唐黛不管不顾地拜玄彩为师,当堂“叮咚叮咚”地学习起琴技来。
听闻玄彩俗家姓郑,闺名彩儿,北魏梁国人氏。父亲郑无忌居然是元灏皇帝之礼部尚书,妥妥是这个时代根红苗正的士族出生,诗书门第。唐睿不由得心生感概——难怪年过双十了还这般天真,原来是在福窝儿里长大的呀!
然而,元灏是迫于北魏内乱及义军的压力投奔南梁;借陈庆之兵威杀回北魏才在睢阳改元建武,登基称帝的。但仅仅立国三个月,就兵败被杀。害得一班文武大臣死的死、降的降,逃的逃,凄凉收场。
郑无忌算是命好,遇到茅山道士收留,护佑着一路南下,捡回一家老小的小命儿,但她的夫君李元朝,却在逃难途中被乱箭射杀,真够凄惨的……
转眼间,残月昏黄升空,子时悄然而至。
时下,秉烛夜谈之风盛行于大江南北。身为下辨郡的一流“四季春”当然更不能例外了。
没过一会儿,四季春的配套夜宵便在子时正刻准点送达。
杂役、丫鬟们见这新来的冰山琴娘居然跟一个男子黏黏糊糊,毫无忌讳,还手把手地教授弹琴,无不睁大眼睛,看呆了。
心有愧意的唐睿见离凌晨动手还早,当即轻咳一声,豪气加菜——烤羊一只。又见两位大美女……呃,是一假帅哥和大美女将他冷落在一边,遂让人送来一把古琴,也学名士fēng_liú,附庸风雅。
瞠目结舌的唐黛和玄彩听完一曲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笑傲江湖》变奏曲后,久久没醒过神来。
嘚瑟的唐睿开心地笑了……
五更鼓响,雄鸡高唱。
恍若白昼的酋帅府宴客大厅酒酸四溢,热烘烘的如同初夏气候。
围在大餐桌四周的八大火盆里,熊熊燃烧的干柴块时不时地炸裂出火星子,仿佛烟花般四下飞溅,煞是邪性。
坐席边,羊皮袄、金银腰带,绸缎袍服凌乱丢弃,狼藉一片。
光影里,肥的瘦的、壮的弱的,白的黑的,无不片缕不沾,嗷嗷大叫着使劲儿折腾着酋帅府的酒姬。
忘情的猖狂笑声,呼呼的喘气声,痛苦的呜咽声交织在一起,搅得整个酋帅府乌烟瘴气,四处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魔气。
所有酒姬长得本没有甚特别的地方,但那神情,那姿态,那声嗓总是各异。
不知是野兽本来能感知大难临头呢,还是天生如此,吕渊那双碧森森的眼睛一望见小帅们身前、身下的酒姬别具风韵,就好像本非活在这世上的人一般翻身爬起,不管不顾小帅们的兴头儿高昂,上前去一脚踹开小帅,肆无忌惮地有样学样儿。
小帅们心里虽是打了个结,但脸上却不动声色,爬起身来谄媚阿诒道:“大帅威武!”随后,便在吕渊的示意中扑向那刚被吕渊弃之的酒姬。
其余小帅见之,无不挤眉弄眼,吃吃偷笑,时不时地有人奉承:臣下也曾见到过不少花丛圣手、fēng_liú种子,但若论对付女人的手段,简直没有人比得上大帅一半。
吕渊哈哈笑道:尔等说笑话的本事,倒当真妙极。
忽然,一个矮壮的小帅阴森森笑道:“现在这些娘们儿都已是大帅手中之物了,承蒙大帅恩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