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仙女儿!”/p
唐睿轻呼一声,瞠目结舌。/p
他傻傻地望着门口,见一道月白色身影闪进门来,落地无声,气哼哼地盯着跑到主位的阿朵。虽是头挽道髻,脸色煞白,冷若冰霜。但那白色襦裙无风自动,凸显出腰肢细细,翘臀圆圆,浑身散出不食人间烟火的然气质,恍若仙姑临尘。/p
“月婵息怒,阿妹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一道气喘吁吁的微弱声音在女子背后传来,似要被风吹散。/p
月蝉?真是人如其名,莫非与广寒宫里的那位嫦娥是姊妹?唐睿心旌神摇,暗自感叹,差点口花花地叫出“月亮仙子,你终于肯下凡了。”/p
“姑祖,救命啊!师傅说要杀了朵儿。”阿朵朝江妾妃怀里一仆,探身攀住江妾妃的手臂大撒娇气。/p
师傅?她就是阿朵的师傅,奶奶个胸,最多是个高中女生,也太年轻了嘛!唐睿仔细打量着含杀俏立在门口的月蝉腹诽不已。/p
“阿妹,可别乱说,月蝉只是吼得凶而已,你还当真呐?”只见一个身着儒袍的十六七岁少年边说边绕过月蝉快走几步,对着江妾妃大礼一拜,道:“侄孙拜见姑祖,恭喜姑祖笑口常开,百岁不老!”/p
唐睿听到那儒生言辞,直翻白眼,鸡皮疙瘩直飞。不由得深嗅一口肉菜香气,暗中戏谑:这马屁拍得……啧啧啧,不愧是儒门弟子,够得学!/p
“好!好!好!起来说话,起来说话!”江妾妃喜笑颜开,挥挥手便宠溺地瞥着阿朵,顺手给她一个脑瓜崩笑道:?“还是兴儿最董礼,你这小泼猴儿,咋又惹师傅生气了?”/p
“没……没呀……”阿朵蠕蠕道:“朵儿只不过叫她一声二嫂,她就……”/p
“没大没小,这声二嫂可是随便叫的?”江妾妃看了一眼月蝉,打断阿朵的狡辩,佯装嗔怒教训道:“她可是你师父!”/p
“可……可二哥他……”/p
没等阿朵告状完毕,那少年儒生立时面红耳赤,没好气吼道:“阿妹,你乱说个甚!”/p
“别以为我小,就不知道你的心思……”似乎找到了靠山的阿朵倏地翻身站起,指着少年儒生揭道:“明明你是不打算来建康的,为何听说师傅同行,便不顾阿娘劝阻,留书偷跑了出来?”/p
“好了,别吵了,入席!”江妾妃见这兄妹俩闹得实在不像话,立时拉着脸子大声呵斥,脾气大。/p
萧灵慧咯咯一笑,对着月蝉招手打趣道:“月蝉仙姑,别生气了!你看你,浑身冰寒的……难怪阿朵要喊救命,若是胆小的人,你瞪他一眼还不把人吓死,将来谁敢娶你进门呀,呵呵!”/p
月蝉被萧灵慧这一打趣,那绷紧的面容旋即一缓,张张小嘴却支吾着走向萧灵慧。俄而又极不心甘停步,对着阿朵气呼呼地说道:“从现在起,你我师傅名分结束了!”言讫,一甩脸子便飘向中间长案之后轻盈跽坐,看样儿轻功很是不弱。/p
唐睿见那月蝉道姑至今没看他一眼,那颗有些自傲的心不由得小小地受了一次伤。至此,他也算看明白这对师徒俩根本不是正式的。倒像是两个一大一小的美人相互对上了眼儿,徒自以师徒称谓罢了。遂逗趣道:“月蝉仙姑,你收小弟为徒咋样?小弟保证比那阿朵女郎听话。”/p
月蝉这才挑眼看向唐睿,?仿佛把他当成了透明人,没有丝毫秘密可言。那双眼里仿若蕴含了某种奇异力量,让唐睿浑身觉得有千万条小蛇在身上梭巡,瞬时一片恶寒——啥眼神呀,鬼森森的难不成要把小爷吞了?我可不敢娶你这个大老婆!/p
月蝉注视唐睿良久,若有其事地点头道:“练武的资质不错,不过你红尘未了,仙途没你的造化。”/p
“真的吗?”唐睿讪讪一笑,腹诽:女神棍,说的跟真的一样,哼哼,若真算起来,小爷才是前算五百年,后算一千五百年的真正神仙!/p
他那颗脆弱的自尊不小心又遭到了一次伤害,暗自愤愤不平,情不自禁地揣度道:“这世上莫非真有修仙的人?江湖传言的一谷、二教、三山莫非就是指修仙门派?那一谷名为玄天谷,最为神秘;二教就是道教和佛教;三山则是昆仑山、华山和泰山。至于八大隐族肯定不是修仙,而是武学传家。因为唐家就位列于八大隐族之前三位的佼佼者……”/p
阿朵生怕唐睿被她“师父”收入门墙,赶紧离开主位,跑到月蝉身边,攀住月蝉的左臂一阵猛摇,哀求道:“别这样吗师傅,徒儿再也不调皮了……”言讫,左手紧握拳头一亮,信誓旦旦说道:“我保证!保证以后绝不叫你二嫂!”/p
“你个小魔头……”月蝉的声音飘进他人落耳里,如骨头摩挲。但见她一甩大袖,阿朵一声惊叫,像小猴儿那般凌空翻了个跟斗,就“啪嗒”一声坐在榻榻米上泫然欲泣。/p
月蝉似乎还没解气,又探手一抓,便将阿朵呼地从她身前提过,仍在第三张长案之后的坐垫上威胁道:“别哭,否则真把你驱除门墙了!”/p
阿朵一听还没真的断绝师徒关系,遂破颜一笑,沾沾自喜地叫道:“师傅,你真好!”旋即翻身爬起,规矩跽坐,望着呆傻了的少年儒生惊讶道:“二哥,你杵在当中作甚?莫非你肚子不饿吗?”言讫,又转头看向江妾妃问道:“姑祖,是不是该开席了,阿朵真的饿了耶!”/p
唐聪仿佛找到了知音一般,高声附和道:“聪儿也饿极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