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威风啊!/p
跪在地上的唐睿暗暗咂舌。/p
祖宗一怒,猴子猴孙唯有乖乖听训的份儿,尤其是那当其冲的武林夫人。/p
别看她刚刚还神采飞扬,逗趣捧场。此刻却是浑身一抖,战战兢兢叩不已,呐呐道:“儿媳知错了,谢王母教诲,还请王母家法惩处!”/p
“嘿嘿!”太王妃阴阴一笑,肃然道:“今圣上派黄门侍郎前来为朝廷察举王府子弟,可见圣上对鄱阳王府的恩宠,可尔等不思圣恩,却当妇人之乐,好大的胆子!难道在尔等眼中,圣上派人来王府举行轮才典礼也是儿戏吗?”/p
太王妃了一通火,语气一转,戏谑道:“还好是你王家阿叔担当此任,不会计较自家女子的僭越,倘若不是呢,这个僭越之罪你能担当吗?你王家高门大户,还轮不到老身越俎代庖,自有王家人来找你理论!”/p
“儿媳一定在佛前念经忏悔,消除罪孽,闭门不出!”武林夫人自我禁足,态度极其诚恳。/p
“嗯,你还有救!”王太妃点头表扬了一句。俄而,两条花白眉毛一跳,厉声叱骂道:“你们都是有儿有女的人了,怎地这么不识大体,起哄一个七岁稚童很有成就吗?”/p
冷森森的声音响彻大厅,压得所有人大气不喘。太王妃那凌厉目光梭巡一遍满堂的肥~臀,忽然咧嘴微笑道:“灵慧啊,你身怀六甲,起来,别跪了!”/p
“谢阿母体贴!”萧灵慧叩后,在萧敏儿和顾姆的搀扶下费力站起身来。但见太王妃脸色一拧,沉声训斥:当初灵慧下嫁唐戬,确违当今之‘高门不与寒门通婚’的规则。但是,她永远是萧家血脉,永远是我鄱阳王府的凤凰,这是砸不碎,煮不烂、烧不毁的血脉姻亲。/p
“既如此,为何不体贴体贴我阿娘之辛苦,设座以待?”唐睿实在忍受不了装腔作势,假仁假义的王祖母了,流淌在他体内的叛逆血液急流转,自恃我是童龀我怕谁?耍赖撒泼是本分的原则出言顶撞道:“莫非王府还不及农奴家有人情味儿吗?”/p
“呃……咳咳咳!”太王妃呛得喉嗓痒,咳嗽连连,直翻白眼。望着其实门口的声音冒起出问道:“你是何人?敢对本宫无礼!”/p
顷刻之间,大堂内吸气连连,嘶嘶有声。/p
“禀报王祖母……”唐睿干脆咚咚叩后翻身爬起,见满堂的肥~臀翘天,忍俊不止“噗嗤”一笑,又赶紧住嘴一拱手,不卑不亢地朗声道:“萧灵慧之大郎唐睿向王祖母请安,再一次请求王祖母看在阿娘是身怀六甲之孕妇,开恩让她坐下叙话,这关爱之情恐怕比说任何言语都要强。”/p
“阿睿住口!”萧灵慧直起腰来,扭头对着唐睿怒喝一声,又赶紧叩请罪道:“大郎时犯魔怔,在唐家堡坞,不少人都背地里喊他“魔怔头儿”,还请王母息怒,饶了女儿教导无方之罪。”/p
太王妃心头蓦然一闪,小小童龀居然敢顶撞本宫,是年小自恃有才,气傲黄天不懂事儿呢,还是真有魔怔之疾?巴山唐家乃是世子治理益州的重要辅助力量,若非考虑到唐家“出力”,皇帝也不敢突然任命世子出为益州刺史。当此之际,宽待唐家才是第一要务。心念及此,太王妃呵呵一笑,“好个唐家大郎,虽犯魔怔却如此孝敬母亲么?不错,不错!”/p
趴在地上丰城夫人听出了太王妃心中的不悦,当即一拍马屁,一声冷笑,道:“士庶有别,国之章也,王母岂敢擅开例?”/p
唐睿一怔,忽然想到前世老爹不知引用了哪位名家之言,常常感叹着说:南北朝之高门巨族,以泰山压卵之势凌忽寒士,稍铄其锋者,驱迫有司,排抑多端,固以自尊,亦所有稳操政柄,明持物望耳。/p
“诶~!大谬也!”太王妃戟指坍台边的一个侍女,道:“秦法苛刻,亡族亡国,我小鄱阳王府岂能这般迂腐?去,给十五小娘取张软垫来。”/p
望着太王妃的丰城夫人气得嘴唇瑟瑟抖,却是无可奈何,片刻思忖间,当即冷笑默然。/p
太王妃给了她一个夸奖的眼神,安抚其受伤的心灵后又夸夸其谈:想当初,十五小娘这桩婚事也是本宫和你们父王商量、斟酌后定下的。莫非你们对老身和已故父王有意见?难道她入了寒门就不是你们的十五小姑、姊妹?/p
你们明明知道唐家是当今世上八大隐世家族之中最为古老的隐族,历经舜禹、夏商周、秦汉晋却谨守唐尧时代所遗传下来的祖训而几千年不衰,这是为何?你们深思过吗?唐家的后裔岂是你们这群不开眼的东西能说长道短的?/p
唐家虽在《百家谱》里被列于寒门,这里面既是人为,更是唐家之不屑。但是,唐家被天下人私下誉为巴东豪门也是不争的事实。当初你父王入蜀,若没有唐家的辅助,能够在益州站稳脚跟吗?我萧家若是知恩不图报之辈,岂能有今天?当下寒素门第虽严,但却已不太重要了,慧儿舍封号,入寒门,你们还拘于寒素门第冷嘲热讽,处处挤兑,糊涂!混账……/p
“阿母骂得好!”大厅门外忽然传来一道喝彩声。紧跟着,萧映雪犹如一只飞燕从大门口一闪而入,挟裹着一股香风掠到唐睿身边,急不可耐地一边拽起唐睿走往大门,一边咋呼道:“父亲大人要见你呐,走,跟我出去见他!”/p
“哼!没规矩!”太王妃一声冷哼。/p
萧映雪一颤,放开唐睿蹲了蹲身子,马虎施礼道:“见过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