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枝中佐眯起那双凶悍的三角眼,看着火光熊熊的林子,那隆隆爆炸声和不断传出的惨叫声在他听来简直就是仙乐一般的享受。他很享受这种用绝对优势火力去蹂躏对手的奇妙感觉,可惜随着时间的推移,日军正在变成被蹂躏的对象,不管是对苏联还是对美国,甚至对上国军的美械师,他们都会被对方教做人。不过面对八路军、新四军、地方杂牌军这类对手,日军还是可以威风一把的,毕竟他们一个联队的火力就超过了人家一个集团军,这不,现在就让他爽了一把————新四军一门炮都没有,无力还手,只能被动挨打。
炮击效果不错,从那密集的惨叫声就可以判断出给新四军造成了相当大的杀伤,这让村枝中佐很是满意,为自己手下有一个高素质的炮兵小队感到自豪。他扭头对满脸横肉的菱田少佐说:“菱田君,让你的人加快速度,炮火马上就要停了。我要看到炮火一停,你们的刺刀就刺入支那人的胸膛!”
菱田少佐说:“嗨!我亲自上前指挥!”说完拔出指挥刀,带着一小队士兵赶上了正在推进的中队主力,大声吆喝着让他们加快速度。当日军接近到林子边缘的时候,炮击停止了,马上就有子弹从林子里射了出来,接二连三撂倒了五名日军士兵。日军四挺歪把子轻机枪同时开火,吭吭吭吭的铜音连成一线,完全分不清点数,子弹汇成一道火流狠狠刺割着硝烟缭绕的树林,上百名日军步兵发出野兽般的嚎叫,挺着刺刀向前猛冲,边冲边射击,突击来得异常的迅猛,堪比一头暴怒的野猪。利用强大的炮火和机枪火力压得敌军抬不起头,然后步兵猪突冲锋,正是日军的拿手好戏,无数次胜仗就是这样打下来的。但是今天他们遇到了对手,新四军以牙还牙,两挺捷克式轻机枪和两挺歪把子同时开火,扫出稠密的弹幕,不断有日军在火舌舔中身体的那一瞬间倒地哀号。
菱田少佐怒吼:“掷弹筒,打掉他们!”
嘭嘭嘭嘭!
数具掷弹筒同时开火,榴弹长了眼似的飞向一营的阵地,炸出遍地火光,只是一轮齐射就,就有一挺歪把子被炸成了碎片。对于中国军队而言,日军的掷弹筒威肋是非常大的,这玩意非常轻便,可以伴随步兵进攻,随叫随到,而且打得非常准,很多机枪都是一露头就被它给炸掉了。剩下三挺机枪一看势头不妙,赶紧转移。日军的掷弹筒继续开火,死死压制住一营的机枪火力,步兵交替掩护着猛冲过来,很快就逼近到投掷手榴弹的距离了,新四军对此毫无办法,仅有的几挺机枪是没有办法同时应付日军的机枪和掷弹筒的双重威胁的,只有挨打的份。
日军的迅猛突击让一营主力撤退的计划完全落空了————如此凶猛的攻势,岂是两个排抵挡得住的?所有人就地卧倒,奋力朝日军射击、投弹。两个连的兵力当然比日军一个中队多得多,但是这么多步枪开火却没有形成火力压制,因为除了三八式步枪之外,占整个营编制的绝大多数的汉阳造迟迟没有开火,人数众多的新四军反而让兵力只有自己一半多一点的日军中队压着打。这也是情有可原,汉阳造那破枪有效射程跟冲锋枪差不多,超过一百米完全没准了,而且新四军弹药奇缺,一般都是将日军放到四五十米内再开火,打上三枪然后上刺刀冲锋,靠刺刀和大刀解决战斗,超过这个距离打了也是白打。邓卓然深知形势危急,却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这是火力上全面落后于敌军的后果,整个国家都没有办法,他一个小小的营长显然更不会有办法。正急得不行,身边有人吼:“枪!给我枪!”扭头一看,正是薛剑强,这家伙手臂上的伤口还在流血,却浑然不觉,红着眼睛冲一名拿着三八式步枪的士兵怒吼,让那名士兵把枪给他。
那名士兵当然不会理他,你一个来历不明的家伙,没毙了你已经算好了,还敢找我要枪?反了天了!他专心致志的朝日军射击,一枪便撂倒了一名拿出手雷准备投过来的鬼子。薛剑强冲他怒吼:“你白痴啊?打那些小杂毛有他卵用!打掷弹筒!打掉掷弹筒让机枪恢复射击,否则我们就死定了!”他吼得太激动了,招来了一串子弹,溅起的雪泥糊在脸上,差点就灌了他一嘴。还没完,又一枚榴弹飞了过来,在十米外爆炸,轰的一下,这家伙的屁股冒出一朵血花,让飞溅的弹片削掉了一小块肉,由此他明白了一个道理:躺着不仅会中枪,还会挨炮!吃了亏的薛剑强火冒三丈,生死关头,他什么都不顾了,扬起那支从许锐手里抢过来的毛瑟手枪照着已经逼近到投掷手榴弹距离的日军打出了一个扇面!砰砰砰砰几枪过去,三名日军仰面倒下,都是腹股沟中弹,当场就丧失了战斗力。邓卓然看得清清楚楚,下意识的咧了咧嘴,这家伙也太毒了,打哪不好,往那打!腹股沟挨上一枪,就算不死也要丧失传宗接代的能力了,这比死了还要难受啊!
薛剑强对营长大人那怪异的目光视而不见,对着冲过来的日军玩命搂火。毛瑟手枪硬是让他打出了冲锋枪的效果,弹壳飞跳中,日军纷纷惨叫着倒下,二十发子弹干出去,日军倒下了六个!附近的老兵眼皮一阵猛跳,这家伙枪法真不错啊,打扇面都打得这么准!子弹打光了,薛剑强又抢过那个死活不肯把枪让给他的家伙的手榴弹拉火抡了过去,又炸翻了一个。日军机枪手留意到这个威胁巨大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