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帅,卑职等先前确实存了轻慢之心,罪该万死。经副帅教训,卑职等也确实又羞又愧,愧对皇上厚恩,愧对祖上英名。还望副帅给卑职等一个机会,允许卑职跟白大人、高大人一起,率队参加与副帅的比试,如果卑职等再不痛改前非,任打任骂,绝无半点怨言。”朱元武恳切地说道。
“副帅,我等虽劣迹斑斑,皆是我等自己不成器,跟家里无关。相反,家里一直不允许子弟胡作非为,如果知晓我等如此不着调,非打杀了我们不可,请副帅开恩!”张世河说得非常恳切,也非常聪明,既洗清了家族纵容子弟胡作非为的名声,又用“被打杀”来博取王兴的同情。
李开后和薛林也都表达了追悔之意。
王兴气早就消了,其实也不是真想得罪他们,话赶话,事赶事,这才发了一回脾气,今见四人确有悔意,心里已有松动之意。
他眼光一扫洪承畴、李忠,两人登时会意。
李忠率先求情:“大人,看在他们确有悔意的份上,饶了他们吧。咱家作为他们的上司,也有督责不严之罪,愿与他们共同领罪。”
“嘿,这小子哈,真会说话,真会收买人心。”王兴心里一乐。
“大人,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下官觉得应该给他们一个机会,真让皇上治他们的罪,或者让公爷、侯爷们生气,也不是大人的本意不是。”洪承畴说道。
“嗯,不错,还是老洪好,不但给他们求了情,还顺带着把自己给择出来了。”王兴心道。
“副帅,卑职没有带好队伍,也与李千户他们同罪。恳请副帅给他们一个机会。”白玉卒也不是笨蛋,见此情形,也赶快求情。
倒是高仲光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他是真心看不起白玉卒这种见风使舵的嘴脸。
“好吧,既然李公公跟诸位大人都给你们求情,本官也不为已甚。这样吧,你们都起来,给你们一柱香的时间,回去整队、动员,告诉士兵们,你们只有一次机会,如果连本官都跑不过,都特么回家抱孩子去吧。”王兴顺势说道。
“谢副帅开恩。”四人闻言大喜,连忙施礼谢恩,然后起身出帐做准备去了。
“盛儿,去,给为父把这双鞋晒一晒。”王兴伸手入怀,拿出一双平底靴子,递给侯国盛。
“是。”侯国盛接过靴子,感觉似有凉意,不禁奇怪:“干爹怎么还随身带着跑靴?在怀里放着又怎么会凉呢?”
……
却说白玉卒等出了帅帐,白玉卒把六个人叫到一块,说道:“诸位,无论咱们过去有什么不对付,今天必须全都放下,过了今天再说。你们也看到了,副帅对我们这支队伍是极度不满,说是一个兵也看不上,带到前线去也是白费粮食。要不是李公公说好话,他当时就要启奏皇上,要另换别的军队。如果那样的话,是个什么后果大家心里都清楚。所以,诸位回去整好队伍,一定要跟弟兄们说清楚,就是跑死,也不能给我落下!要是连一个文官都跑不过,咱们这些当兵的,羞也要羞死了,也别怪人家看不起咱,直接集体抹脖子算了。”
“好,白大人,你就放心吧,我们晓得轻重。”李开后、朱元武、张世河拱手答应一声,连忙去整队伍。
这时候,掌刑千户邢立宪跑了过来,高仲光跟他低语了一阵,把刚才发生的事简要地说了一遍,邢立宪什么话都没说,削瘦的脸抽搐了两下,眼光一下子亮了。
……
一柱香时间到了,王兴已经脱下官服,换好了鞋子,而三千个士兵也都列队整齐,白玉卒站在队伍最前面,李开后、朱元武、张世河各自站在自己队伍前面。
王兴叫过白玉卒,问道:“白将军,掌刑千户何在?”
白玉卒见问,连忙一招手,邢立宪跑了过来,单膝跪地,行了个军礼:“卑职邢立宪见过副帅!”
“邢将军,请起。”王兴虚抬下手,令邢立宪起身。
“是。”邢立宪答应一声站起身来。
“洪大人!”王兴双叫过洪承畴:“你跟邢将军一起监督,防止有人偷机取巧。”
“下官遵命!”
“卑职遵命!”
洪承畴、邢立宪同时答应道。
“李公公,你带领锦衣卫烧水,一会儿跑完了好让士兵喝点水。”王兴叫过李忠嘱咐道。
“是。”李忠应道。
“白将军,这么多人一下子怕是跑不过来,校场会很乱。这样吧,先让李开后的队伍跟着跑,其他人观看,等本官跑完了,再让我的家丁带他们跑,你看如何?”
“卑职遵命。”白玉卒答应一声,跑回队伍嘱咐了一句,张世河、朱元武各自把队伍带到校场中心观看。
王兴见诸事妥帖,也不再废话,率先沿着校场跑去,白玉卒、高仲光、李开后、薛林带领队伍连忙跟上。
薛林心眼多,觉得此时正有体力,再说是跟王兴比试,要是一会儿再跑,一来怕是肚子饿了,体力跟不上,二来王大人的家丁,肯定更厉害,反正怎么也是跑,还是取个巧吧。
王兴早上跑步一直没断,当了官以后,不再出去跑步,只在自家后院小跑。前年去山东,闲着无事,更是加紧了锻炼,爬山、跑步、打拳,身体锻炼地很结实。当然,跟潘金他们这些家丁是没法比,但要跑赢这些久疏训练的老爷兵,王兴还是很有信心的。
王兴调整好呼吸,把步速控制在每小时七公里范围内,不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