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东禄和郭氏只所以沉默,是因为他们两人是两姨作亲,在生下王兴之后,两人还曾有过一个孩子,可生下来时,是一个畸形儿,头生双角,当时就把接生婆吓了一跳。王东禄的老娘一见,大骂郭氏,说她被鬼上了身,才生了个妖精,气冲冲地把那婴儿扔到尿盆里溺死,当夜就埋了。
打那以后,夫妻二人再也不敢要孩子了,恐怕再生个妖精。
十几年过去了,夫妻二人早把这事忘了,刚才着急没想起来,稍一平静,才回忆起来这档子事。
郭氏多年来一直在婆婆面前抬不起头来,觉得自己恐怕真被鬼上了身,才生了个妖精,否则如何能解释通呢?要不是和王东禄夫妻情深,恐怕不容于婆家也说不定。直到婆婆去世,她才逐渐缓过来,现在回想起来,再加上王兴的话,她心里一松,对王东禄说道:“要按兴儿所说,莫非我不是被鬼上了身?”
“近亲结婚容易生出残疾的孩子,这个事怎么没听说过呢?他从哪里得到这样的说法?”王东禄说道。
“甭管他从哪里得到的,就看对不对吧?”郭氏说道。
“看看咱村那些天生的瘸子、瞎子、傻子,就知道了。”王东禄说道。
夫妻两人把知道的三类人的父母关系捋了一遍,霍然发现,他们不是姑表作亲就是两姨作亲,无一例外!
夫妻两人对望一眼,王东禄说道:“看来兴儿说的对,还真是这么回事。”
郭氏双手合什,仰面朝天,激动地说道:“谢天谢地!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有一个心病,觉得可能是被鬼上了身,也一直觉得对不起你们老王家,这下好了,我终于可以放下这块心病了。”
“海棠这个事就罢了,我不能让咱的后代出现那三类人!”
郭氏这下是彻底站到了儿子一边。
“可是,喜哥那里怎么去说呢?”王东禄挠开了头发。
“怎么去说?就说姑表作亲不好,把兴儿的说法说给她听,然后再摆摆现实的例子,他姑会理解的。”郭氏说道。
“那你去说。”
“我去就我去,这是关系到子孙后代的大事,可不能含糊!”郭氏坚定地说道。
“这门亲事就算了。但婚事也得抓紧,他年纪也不小了。说什么自己找个情投意合的,还反了他了!”王东禄说完,站起来往田里去了。
郭氏看着他的背影,一撇嘴,心说:“就知道嘴硬!”。
腹诽完丈夫,她挂念着儿子,连忙往后院去。
柳玉娘正坐在正屋门前吃着冰糕,见郭氏过来,连忙站起来迎接。
“兴儿呢?”郭氏问道。
玉娘一抹嘴唇,低声说道:“屋里躺着呢。”
郭氏连忙进屋,却见儿子正闭着眼躺在春凳上,青儿手里拿了一个托盘,托盘上是切成小块的西瓜,正用竹签喂王兴。
嘿,这小子啊,把他老子气得七窍生烟,自己却享受上了。
“兴儿,你爹来了!”郭氏急急地说道。
“啊?”王兴一骨碌爬起来,眼睛慌乱地四处打量:“在哪呢?”
“你还知道怕啊?”郭氏一指头戳在他额头上,王兴没有看到老爹,才知道娘是在逗他,遂讪讪一笑:“娘,我爹气消了吧?”
“气消了。刚才我俩把咱村天生的残疾人都数了一个遍,发现他们的父母不是姑表作亲就是两姨作亲,真让你说着了。你爹这才不拧了,去田里干活去了。让我去找你姑妈说明情况去。”郭氏道。
“事实胜于雄辩!我说的就是没错嘛。”听郭氏说完,王兴道。
“少得意,你爹说了,要早跟你订亲呢。你想自己找,连门都没有,还反了你了。”郭氏说道。
“娘,咱能不能不着急说亲啊?我明年要是考中秀才,后年中举,大后年中状元,凭你儿子的相貌,弄不好公主都上赶着嫁给咱。要是早早就订了亲,这些好婚事可就瞎了!娘,你说是不是这个理?”王兴为了达到说服母亲的目的,开始吹上了。
“也是啊。我儿子这么俊,才学又好,娶个公主咱不敢想,娶个大官家的闺女,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郭氏眼前一亮,觉得儿子说的有道理。
“行了,等你爹回来,我就跟他说说。你可要抓紧读书,明年一定要考上秀才。”
“行,娘,要是这事那事的影响我读书,到时候考不上可别怨我啊。”王兴说道。
“行,你安心读书吧,再也不会影响你的。”郭氏说着起身,对李青说道:“青儿,好好伺候你家公子读书,不要让他分心。”
“是。”李青连忙答应一声。
“玉娘,走,别在这里晃悠了。”郭氏怕娇艳的玉娘勾引儿子,叫上她往前院去了。
“嘿嘿,姑表结亲这事总算解决了。秀才、举人、状元,等着吧。唉,婚事还是不能自主,封建礼教害死人啊。”王兴见母亲走了,心里一松,躺到春凳上,继续享受青儿的服侍,享受封建礼教带来的好处。
……
又过了几日,王兴的第二个产业“泰来酒楼”就要开业了,王兴一大早就带着青儿来到酒楼。
王家正带着两个跑堂的伙计贴喜字,见到王兴,王家憨厚地笑着过来迎接:“兴弟,你来了?”
“家哥,有点掌柜的样子啊。都准备齐了吧?”王兴看着王家一身崭新的青袍,笑着问道。
“全齐了,就等客人上门了。”
“在酒楼管理上,以干净卫生为上,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