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州县衙。
县衙的大牢阴沉灰暗,一阵阵霉气扑鼻而来。铁制的栅栏都已锈迹斑斑,看来这县牢也是久未打扫管理。
不过此刻牢内却关押着两个相貌特异的两个人。之所以说其二人相貌特异,是因为二人的装扮。
二人耳旁各梳一条细辫,前额光秃。一副女真人打扮,正是卓陀唐人与石敦祝。
展云鹏与方儒成带着几名衙役走了进来。卓陀唐人和石敦祝被铁链锁着,二人蹲在角落里。
衙役打开牢门,将二人拽了出来。
那夜二人行刺展云鹏,展云鹏早有所备。经过一番搏斗,二人纷纷被擒。其实就算展云鹏没有防备,以他的身手这二人行刺也不会成功。
“二位,你们想清楚了吗。你们那个术虎熙檬走私焰硝箭笥的交易地点在哪里?”
卓陀唐人和石敦祝知道以自己的功夫打不过眼前这位提刑官,但不论展云鹏如何询问,这二人都装作哑巴一般不开半句口。
展云鹏倒是颇为为难,从这二人口中打听不到半点走私信息。这二人也算是硬骨头,刑讯逼供对他们并无用处。
“二位英雄,展某知道对你们刑讯也是枉然。不过我还是奉劝你们一句,将术虎熙檬与那转运使走私交易地点说出来,我可保你二人自由,否则你二人就在这牢底坐一辈子吧。”
“哼!”石敦祝冷笑了一声:“让我们出卖主人,我劝你还是省省这份心吧。要杀要剐随便,休想从我们嘴里撬出半个字!”
卓陀唐人干脆对他们不理不睬。
方儒成突然趴到展云鹏耳边嘀咕了几句,展云鹏微笑着点了点头。
“将这个人给我带出去,严刑逼供!”
展云鹏指的是石敦祝,衙役过来将石敦祝押了出去,将卓陀唐人留在了牢内。
……
紫宸殿早朝。
“众位爱卿。朕已经下旨,令各地勤王军齐聚京师,朕要御驾亲征!”
群臣大哗,这皇上想一出是一出。拿着国家就跟玩似的,御驾亲征在他嘴里直如儿戏一般。
白时中站了出来:“陛下,西夏边境时有敌军滋扰。臣以为还是派出使节前去抗议商谈,万不可动兵。”
“臣北道都总管赵野附议!陛下御驾亲征,却不知那西夏已然向金称臣。若是对西夏动兵,金国必然会撕毁会宁之盟协定,到时候我们怕会落入两面受敌的境地。”
“臣礼部尚书左横附议!一旦动兵,我大宋国力难以支撑。西夏……”
“谁说朕要征西夏了!”赵桓打断左横:“朕说的是御驾亲征金国,夺回燕云十六州!”
主和派大臣登时大乱。与金国开战,作死不带这么玩的。
白时中躬身道:“陛下!老臣冒死以谏,眼下我大宋的势力恐无力征金。陛下三思啊!”
李纲站出来昂然道:“臣李纲以为对金开战时机已然成熟,种师道重创完颜宗望东路军,金国元气大伤。此时若是集结重兵,陛下再御驾亲征,定能破金!”
“你能有几两银子?若是连年战事,军费从哪里来?”那是门下侍郎张邦昌的声音。
孟谷饶沉声道:“军费的事不劳张大人操心了,孟某就算不吃不喝也要凑够军费开支!”
“你……”
“臣以为不可……”
“臣觉得李纲大人言之有理……”
一时间朝堂上又吵翻了天。这个说与金开战,那个说时机未到,应韬光养晦。
殊不知赵桓确实走了一招险棋。虽然赵桓对军队做了一些改革,充斥了武将领导队伍,也进行了一些训练。提高了将领的统军职权,但毕竟还是被文臣打压着。一旦开战,确实有些仓促。
“陛下!陛下!”执事太监匆匆忙忙的跑来道:“种家军信使求见!”
朝堂立刻安静了下来,众人停止了争吵。
赵桓一摆手:“宣!”
等种家军信使进殿的时候,众人都惊得呆了。只见信使一身缟素,手持紧急书信。
赵桓大惊,从龙椅上站了起来:“生什么事了?”
信使跪地哭到:“陛下!种元帅驾鹤西去了!”
众人大惊失色,种师道死了?
曹东升慌慌张张的从殿上跑下去。双手接过信使的书信,又奔回大殿交给了赵桓。
赵桓打开书信一看。只见上面写着种师道在黄河东线布防,操劳过度病死。
赵桓心中大恸,眼角不禁留下了眼泪。下面群臣也开始恸哭,整座朝堂哀声一片。
种师道,一生征战,为人刚正不阿。真正的为国为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为官者,都有自己的政敌。种师道也不例外,别人会攻击他蛮横专制,不听他人建议。但从没有人质疑他对大宋的忠心,包括他的政敌。
金国上京会宁府。
完颜晟闻言种师道病死大喜不已,下面群臣个个摩拳擦掌。
完颜宗翰喜道:“种师道一死,咱们的机会来了!”
金兀术站了出来,躬身道:“臣愿意领兵做先锋!”
完颜昂也不肯落后:“陛下,臣也愿意!”
完颜晟沉吟了一下,他看着完颜宗翰:“宗翰元帅。大金集结南下的话,我们需要准备多久?”
“陛下,事出仓促。若是倾国之力的话,最少三个月时间。咱们可以先让边线驻军试探一下,等咱们集结完毕,再挥师南下。”
完颜昂刚才被金兀术抢先了,于是慌忙抢道:“臣愿意去黄河东线,作为先锋部队先去试探一下。”<